“你还弱女子?”他没敢说出声,慌忙跳下马拉起弱女子,安慰道:“你先别哭,容我想一想。”
临溪见目的达到一半,又添油加醋一番:“姚府没有兄长在,哪里是我能待的地方,他们催我回去不就是为了张小公子的事?”她在心底默默歉疚:“舅舅啊,可别怪我说了你们这么多坏话,实在是我太想出去见识见识了。”
韩维知道她在玩故意激他的把戏,可她眼睛上的泪却是真真实实,可能真的想起无助的旧事,他不忍再拒绝,面色冷峻商量道:“你跟我去也行,我们先定好三个规则,若你能做到我们就同行。”
乔临溪拽过他翻飞的一片衣摆擦掉眼泪,问:“行,都听你的,你要定什么规则?”
“第一,路上不能生病。
第二,不许喊累,你的事情不能依赖我。
第三,不能想家。”
呵,这叫什么规则,小孩都能做到,她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韩维万万想不到,他定下的三条章法本是想她能保护好自己,谁成想她就像在和他作对,不但条条都被说中,还多了些新奇八怪的事。
他抬头看看时辰,说:“我今日还有一件事要做,你先回趟姚府报个平安,多少留下点消息好让乔兄宽心,你要是不见了,你也不想看见他跟舅舅闹不和。顺便收拾一点换洗的衣物。”
“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就回府,明日我们在老槐下碰面,不能哄我?”
“我在老槐树下等你两日,两日不来,我就当你不去了。”
二人约好见面的时辰就各自散去。
离韩浅乡十几里外的乱坟地里,其中有座最大的土坟,里面葬着韩维的父母及祖母。
当年韩郢背着盗窃国宝的罪名,没人敢替他收尸,黄陵侯不忍曾经的部下落得抛尸荒野的凄惨下场,不惜违背君命,让两个门客悄悄将他们一家草草葬在乱坟地中。以韩郢夫人的姓氏立了简陋的碑石。
韩维走进这片乱坟地,周围忽然像换了片天,到处野草丛生,阴郁凄凉,东倒西歪的石碑上字迹模糊,早已认不出土堆下埋葬的是谁的亲人。青苔和野草爬满土坟,将阴阳两世的人深深隔开。
他内心并不像来此之前的悲凉和哀伤,十分平静的找寻父母的坟冢,直到在一棵青松之下发现一块不显眼的小石碑,上面刻着母亲的姓:周氏。只有这简单的两个字。
韩维坟前沉重的磕了无数个头,像是要弥补多年未尽的孝道,满腹委屈哽咽道:“父亲母亲,祖母,孩子来看你们了。”他斟上三杯酒:“已经十七年了,如果你们还活着,不知都变成什么模样,两鬓可能已添白发,祖母您是不是需要拄拐才能走路。”
他苦笑道:“母亲您生前最爱侍弄花草,如今孩儿真的成了花匠,认识的花可比您多的多。孩儿以后会在您坟前种满花草。您至死不知道韩缜的消息,一定带着很多遗憾和不甘离世。我找了他很多年,天大地大,哪里才能找到他,我连他是否还在人世都不知道,您若泉下有知,就引着我找到兄长。”
他又倾下一杯浊酒,道:“父亲大人,我记得小时候您单手拎起我掂量一番,笑我体格长得跟母亲一样秀气,您现在仔细看看我的模样,是不是比兄长还粗壮些?父亲,黄陵侯说您明明知道谁是凶手却不肯说出来。到底是谁值得您替他掩盖真相,却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告诉我吧。”
多年的委屈和思念都在这一刻爆发,他像个孩子对黄土之下的长辈诉说多年来的经历,诉说他的恩师,诉说他像被神灵眷顾一样遇到的都是善人。
他拔去坟冢上的杂草,伸展四肢安静地躺在草上休憩,睁大眼睛盯着头顶灰暗的天穹,脑袋里一片空白。躺了许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