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便赶紧说道:“此番赈灾以县为单位来发放救济,发放标准是按照人丁,此番上报的六县灾民人数达八千户共四万之众,故而钱粮便是按四万来备足。”
敦临点头道:“此事我们都已知晓,你只是说你如何交接和发放之事。”
“因为各地受灾程度不一,故而每人钱粮有多有少。四通这里受灾最为严重,人数又最多,故而此番南下所带钱粮的一半留到了四通。我们走水路,钱粮都是随行的,一路数量都没有差错,但就在入库时同孙辰的人核对交接时,发现数量对不上了。”
众人神色皆是一凛。
“起初我也没有在意,着人再重新核对一番,还是对不上,我心里想该不是前几个县把数量弄错,以致于对不上了,但一想,离开上一个县时亦是清点无误的,一路上水路不过一两日,中间无事情发生,怎么突然就对不上了。无奈这下,只得按实际数量先入库,因为给不出足额,孙辰一纸就将我告到了陛下那里,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便都知道了。从那之后也再没碰过钱粮了。”
从安邦的话语里众人知道钱财没有离开过安邦的人的视线,所以一路几乎没有出问题的可能啊。
“一路上可曾有丢失,或发生何事?”疏图忍不住问道。
安邦便摇了摇头:“我生活虽是荒唐,但钱粮大事不敢耽搁,一路都没有任何停顿。”
众人见安邦说得真诚,一时也没有任何线索,眼见天色已晚,便先各自安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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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众人聚在一处吃早饭,孙辰过来见了太子,说因为县中事务繁多,所以不能亲自随太子四处走动,只是派了人跟着,但每日的灾情报告,会按时呈上来。
疏图在一旁问道:“方才听府衙中的人聊天,说最近这里有盗贼,县令可是也为此事奔忙?”
孙辰点头道:“自古灾情一出便是盗贼横生,这便是为何需要安抚灾民,让他们早些回到各自土地上的缘故了,否则越是乱便越是民不聊生啊。”
敦临见他神色憔悴,心中也颇为不忍,让他办自己的事情就好,不必跟着。孙辰便告辞匆匆离开了。
“前几个县令,见本王是太子,无不时时处处跟随,生怕有个闪失,有他们跟着,本王所到之处所见之人所听之言,无不是要打个折扣,未必就能全信。这个孙辰倒是有些不同,本王且要看看他业绩如何,若果真勤政爱民又有能力,定要向父王举荐一番了。”敦临感叹道。
疏图才知原来敦临对官场这些做派倒也心知肚明,对不奉承的地方官亦能这般包容,心中便对敦临又多了一丝敬佩。
安邦说道:“孙辰说得也不错,自古灾荒出强盗,这倒也不奇怪。”
疏图心下一动:“不过这些盗贼并非一般小贼,听说他们神出鬼没,专偷城中达官富豪,随即将偷来的钱财偷偷分给穷人灾民。太子觉得这话听上去是否有些耳熟。”
还没等敦临说话,安邦叫道:“这不就是和上邑那时的事儿一样吗?其他地方以前亦有。”
敦临神色一变,和疏图由颐几人互相看了看,随即说道:“看来此事亦值得我们一块查看了。”
吃完早饭,众人便先在城中转了转,城中四处都堆积着沙袋和草包,勉强将水挡在了城外。各处聚集了不少各村各地流离失所的灾民,个个衣不蔽体面黄肌瘦。
敦临问了一些人,知道官府承诺他们按人丁每个成人都可以拿到百钱,儿童折半,但眼下成人只能领二十钱,儿童只能领五钱,剩余的部分要等他们各自回到家中,重新开始耕作了才发放。
一旁由孙辰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