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挑大梁的独撑门面!他们一个个大言不惭,招摇过市,移幻师真要没事,能容得下他们瞎闹腾?这都快打到自家门口了,他门下的人没一个现身。没道理!没道理!
到了茶馆,二掌柜大董递给她一张文书,嘟囔着:“空灵府还算通人情,划了些场地供他们打斗消遣,免得有人在店里滋事,坏了买卖。”
涂月溪看一眼,什么狮子桥、云福巷、鬼头岭、赤焰街,认识的不认识的,城里的城外的,手脚并用都数不过来,她蹙起眉,问:“这么说,闹成这样,连空灵府都不管了?”
“只要不死人,随他们打去。”大董回得云淡风轻,继而放下手里活儿,戳着桌子道,“但说不好有哪个高手过招,伤及无辜,这些地儿你大概都记着点儿,遇到了绕开为妙,免得给自己添麻烦。”
她嘴上应着点点头,心中抱怨,就这怎么躲?出了门放眼皆是啊!
活儿还是得干,不想惹祸上身,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人多口杂也有个好处,有人牵个话头,大家伙儿热火朝天就能说出个花儿来。涂月溪想出个法子,把一支小曲儿改了改词,拨起琴弦说唱就唱。唱的是那巽族四位大玄术师。
南面灵雀山,凤鸟遮云天,心幻师,抖抖手,心事一眼被看穿。
东边驭龙山,冰火两重天,时幻师,重瞳眼,凡人见了不敢看,
北面癸虚山,深潭夜夜寒,气幻师,治愈术,灵丹妙药不值钱,
西边白姬山,弟子万万千,形幻师,皱皱眉,千面美颜金不换。
你别说,旧曲换新词,茶馆的来客听了个新鲜。震族的八卦这几日听得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那移幻师神通广大,巽族这四位也毫不逊色!涂月溪凭着一己之力,竟还真就把他们的话头牵回了一半。
这边说,“叫我看,巽族玄术控灵,更高一筹,厉害着呢!”
那边说,“震族的厉害!金木水火土,随便哪个不把人打趴下了!”
你一言我一语,不多会儿茶馆里人满为患,好声好气地津津乐道在人声鼎沸中渐渐变了味儿,你吵我嚷的,客人们划作两派,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二掌柜大董乐呵着看了半天,愈发觉得气氛不对,赶忙小碎步跑出柜台,他在茶桌间跳跃着,跳起一个,他安抚一个,手忙脚乱了一阵儿,抵不过他们人多势众,还是打了起来。
也就眨眼的功夫,茶馆里人仰马翻,茶盏茶壶砸了一地,桌子凳子缺胳膊短腿儿。大董和店里的伙计一看真打起来了,躲之不及,涂月溪第一次置身在群架中,看傻了眼。
有人挥着长刀,有人扔出利器,连比划带吼地横冲直撞。涂月溪紧抱琵琶,被从天而降的桌子吓得冲下台,又被人推搡着转蒙了圈。她跳着高看到店里的人躲在墙角,挥着手喊她过去,娇小的她却扒拉不动身前的几个壮汉。
哄乱中,霎时劈出一声吼,“飞器术!小心刀剑无眼!”
说时迟那时快,刚刚挡在身前身后的一堵堵人墙“刷”地矮了大半截,所有人或趴或俯倒下去,涂月溪怔在原地,一身翠绿衣,只差头朝下来诠释个倒插葱。她哪儿知道震族飞器术只打上半身,待她反应过来已避之不及。
细如针的,重如锤的都向她飞来。完蛋了,她一闭眼蹲下去,只听得耳边利器碰撞之音。少顷,身上不痛不痒,她觉得自己躲过一劫,睁开眼,见一银红裙年轻女子站在她身前。
“姑娘好身手!好身手!”旁边的人赞叹不已,夸的是她身边的女子。
那女子面色冷淡,也不理他们,瞥一眼涂月溪,“起来!没事了。”
涂月溪还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这个小姐姐生得好看不说,身上还飘逸着飒飒的英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