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一处房子,简陋的灰瓦土墙小院落。她到了门口看门掩着就敲了敲门,涂月溪恰好在家,闻声出来一看是她外婆,又惊又喜,赶紧迎上去搀她进了屋。赵文兰刚坐下,涂月溪就跪下先磕了两个响头,求她外婆原谅。赵文兰不看她,老样子训斥了她几句。训归训,其实那心里早就软了,较完劲到最后还是让她起来了,她接着问:“你爹是怎么一回事?”
涂月溪抹着泪,把知道的情况——她如何遇到了萧遥,两人如何去的白姬山,如何从形幻师那里知道了涂千里的死,包括他是司上青师弟还有改姓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
赵文兰听着,眉头越蹙越歪,整个人都震惊了。这个让她一直瞧不起的涂千里居然为求玄术死在了和渊。他换形貌之事她其实早就知道,只是她才不信涂千里以压制自己灵力的代价脱胎换骨成别人的形貌是为了同她女儿相识。在她眼里,他那身皮囊从一开始就没让他搞清楚自己是谁。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与形幻师司上青同出一门,这事儿实在是太巧了。她想起在打听涂千里下落时那个被施了禁语术的人,而禁语术恰恰是形幻师门下的高等玄术。能够用此术封住别人的嘴,在离国中寥寥无几,怕是只能出自形幻师府。有人不想暴露涂千里的行踪?赵文兰疑虑重重,涂千里究竟是死是活在她这里仍是个谜。
赵文兰是个明白人,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跟她说了也是有弊无利,便劝她:“既然这样,外面毕竟人心险恶,你留在此处也无益,不如这次就跟我一起回去吧。”谁知涂月溪执拗得很,硬是要留下来不肯回去。
“那你说,你不回家是要一直在清乐楼里吗?”
“不,姥姥……我……”涂月溪吞吞吐吐起来,终于憋足了底气说出来,“我想参加五大玄术师的选徒大赛,我想学玄术。”
“什么?”赵文兰腾地站起来,气得捶胸顿足,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一屁股瘫坐下来。涂月溪凑过去给她顺着气儿,一下子又被她推开。“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不能碰玄术!不能碰玄术!你爹给你麓雪琵琶的时候你有没有答应过我?”
涂月溪垂着眉眼点了点头。那时候她为了留下她父亲给她的麓雪琵琶哪里在乎什么玄术,稀里糊涂答应了下来——学琵琶不学玄术,现在想想有些后悔却又不敢反驳。
“你弹琴唱曲抛头露面我都不管你,你现在在清乐楼做琴师,我也不插嘴一句,可学玄术不行!”
涂月溪料到她不同意,撅着嘴不理她。从小到大,为了玄术这事她外婆没少操心,以前收萧遥做了徒弟还是为了给涂月溪当陪练,因为发现涂月溪偷听,还打了她一顿。还有一次她发现她偷偷在萧遥家翻看过有关玄术的书,一怒之下禁了她的足,还把这件事迁怒到萧遥身上,每次见了他都要凶着脸提醒他。涂月溪早就习惯了,从不跟她硬碰硬,咧嘴笑笑,哄她:“姥姥,人生在离国,哪个不会点儿玄术啊!我也不求成什么大事,有些本事防身不好吗?您就不用整日替我操心了。”
赵文兰白她一眼,不吃她这一套,“学着学着就没边儿了,莫来唬我。”
涂月溪在她外婆面前装萌卖傻从来就没成功过,以前就算了,可这次她要来个矢志不渝,一甩手将心里的话一气呵成:“我潜在玄术是控血术,学得会便可以治病救人!你们都会玄术,为什么就我不能学?”
赵文兰一听是控血术,脸霎时白了,态度越发强硬。就这样两个人争执了半天,到最后谁也没能扭得过谁。
祖孙俩小吵小闹都是常有的事儿。赵文兰暂住了下来,涂月溪不依不饶跟她僵持着。两三天过去了,赵文兰渐渐觉得让她回心转意的希望渺茫。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涂月溪这次她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她成天介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