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走过,似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香粉味,打了个喷嚏,缓了缓,接着说,“涂月溪的父亲是去找过她,求她原谅,可惜没见到他女儿最后一面,所以就留下了一封信,不过他没交给赵文兰……梦里没看到他把信放在哪里。”
萧遥看他坐下来,灯光映在他眼底,时隐时现着斑驳的光影,是他还未完全退去的重瞳,便问:“你用重瞳潜梦了?”
空尘以为他这一问是在关心他,摆摆手说:“别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萧遥回到他的问题上,“那——,信的话,有没有可能被御灵军发现?”
“这我就不知道了!”空尘把眉毛慢慢竖起来,就听萧遥在一旁自言自语着,笃定离族的人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把眉毛又慢慢放平,咂了咂嘴,跟他分析道:“我可不这样认为,从始至终我都没看到御灵军的影儿,给她下沉梦香?那之前不得审问审问?依我看,御灵军根本没追到那儿,怕给他们添祸事,下沉梦香的恐怕就是涂千里他自己。”
这样的猜测大胆却也不是全无道理。萧遥暂且住了下来,回到屋里细细回想了一下,照这样看,他猜离族的御灵军那时候一定是在追逃出禁地的涂千里,他也许料到在劫难逃,想回千暮城见一眼他女儿,没见上,还中了一箭,幸而被李大夫救下,如果给他们用了沉梦香,免了节外生枝不说,连御灵军也问不出个什么。可是,沉梦香是离族才有的罕物,他从何而得?莫非是在离族那儿偷的?还有他留给涂月溪的最后一封信,一定还藏在赵文兰家的某个角落。而不管那封信写了些什么,如果月溪看到了,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明了了,而她也会释然。那等赵文兰醒来再回家找到那封信其实不难。
然而,赵文兰连睡了四天四夜不说,醒来后竟然懵懵懂懂,失了神志一般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必须赶紧回千暮城为好。”空尘如是说,“她的梦境太深太长,需要回到熟悉的家中休养些时日才能恢复。”
萧遥不敢用移幻术将她送回,于是决定亲自跑一趟。这样一去一回,他合计着下次的沁城之约恐怕是去不了了,为这么件事特意给涂月溪送去封信未免显得过于郑重其事,几经犹豫最后写信告诉义王,只说是家中长辈有事不能赴约,拜托他到时代为转告。
不日,空尘给他们备好了车马干粮,还不忘添了几件御寒的衣服。临行前嘱咐萧遥说,路上赵文兰受不得惊吓,也不能同陌生人说话,只有到了家才算安全。萧遥谢过拜别,即日便启程了。
这一路赵文兰表现得异常安静,只是苦了萧遥每天都要赶在鸡打鸣之前带她离开客栈。就一次,萧遥起晚了没及时出城,结果她赖在客栈里不走,非说丢了东西,哭天喊地地愣是把萧遥折磨得没法,把她捆了起来,到次日晨起摸着黑匆忙上了路才恢复正常。总算到了千暮城,进了家门她就倒头大睡。萧遥请来了李大夫,让他给把了把脉,没什么大碍,约莫着她要完全恢复且要等些日子,便麻烦李大夫夫妇帮忙照应着,他才放心离开。
调养了几日的赵文兰,虽然精神上看起来还有些恍恍惚惚,但能吃能喝,在家中总是停不下手脚不闲着。李大夫每日来看她,上午来时,总赶上她抱着一桶满满的雪往厨房去。
“进屋坐。”她话很少,说完就径自去把雪烧成滚烫的水,沏了茶端给他喝。
要是下午来,她必是雷打不动地守着一口小炉子煎药,连李大夫在药房呆久了的人一进门都能闻到浓浓的药草味。有时甘草味儿重些,有时夹着丹皮的气味儿。有几次他好奇,凑上前看了看,跟他开过的药没什么干系,就问她给谁吃的,她总说闺女喜欢闻这味,不吃。他想起时映儿在的时候确实有这么个癖好,怀疑赵老太太出了一趟门,回来就把日子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