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似乎是有意与她保持距离。
“都不为!”涂月溪斩钉截铁地回她,还没从那短暂的感应中回过神来。
“你有骨气啊!”她眯着眼端详了她几眼,“有骨气可帮不到你,你琵琶弹得不错,在红香院也名噪一时,不争不抢做个琴师不好吗?嘴上说得好听,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怨不得别人害你蹚了这浑水。我看你有潜质,骨头早晚会酥,酥了就回不去了!这里不是玄门,我劝你啊,有这功夫跟我这儿耗,不如回去学学怎么扭腰怎么卖笑,你就是个雀儿,再高能飞多高?……”
付露娘滔滔不绝地说着,涂月溪在她的冷嘲热讽下被刺到了。她充满敌意,防御过激,像一只美艳的蝎子,差一点就唬住了她,她要是软了怕了那岂不是正中她下怀?便打断她说:“反正我也没得选,不争一争,总有一日会被人逼去卖身!”她毫不避讳地迎向她的目光,刹那间想到那灵力感应意味着什么,继而意识到了自己拜师学艺的渺茫,她反问:“那你呢?又为何做了歌舞妓?做了头魁,你想要的就都得到了?”
“你——”付露娘脸色一变,她屡试不爽用来震慑住其她歌舞妓的招数在涂月溪身上竟不好用了。她习惯了来求她的人低声下气巴结讨好的嘴脸,如今碰上个敢如此肆意妄言的,为了不颜面尽失,她准备这就下逐客令。可是把绢扇当拨浪鼓摇的她渐渐冷静了下来,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孩儿身上透着的那股韧劲让她刮目相看,但她根本不打算教她什么,让人闹心的话她说也说够了,她想再给她泼泼冷水,也好让她知难而退。
于是,她冷冷地笑笑,说:“我能得到的已经让无数人羡慕不已,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急着去做那枝头的凤凰,做歌舞妓靠的不光是脸,还要有技,你不像我这般功夫深,侥幸真让你得了头魁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大家都一样,待价而沽,别看现在有个移幻师捧着你,你就了不得,名出得越早,你被卖的越早,到时候选错了人,就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涂月溪没听懂她后面的话,问她被卖什么意思。
“你的拢妆之夜,你这辈子的第一个男人啊。”付露娘像是在好意提醒,“别听他们说得好听,痴情种世皆有之,愿意为头魁倾尽家财如痴如狂的大有人在,可是,倘若他不惜千金只为一夜风流呢?过了这第一夜啊,这卖身契可就一锤定音了,想逃出这风月之地,何其难!你要像我这般碰上了个有情有义的,养在这外边,那还另当别论,这还得有个家财万贯呢!就凭你现在的本事,能拿下谁?”
“我……我从来不知道歌舞妓也要……”涂月溪听得脑袋嗡嗡响。
“不然呢?”付露娘看她反应觉得跟她说得有些多了,挪了挪身子,语气缓和下来,劝她,“你当了歌舞妓,一切可就由不得你了,男人?你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你的美色、你的痴情?还是钱财和功名利禄?要我看,你该在这声色之所多历练历练,把男人的欲望看清了再想别的,你光凭你现在这模样儿这小心思,哪个愿意带你走?做头魁是风光无限,可也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不会去指望任何一个男人!”涂月溪被她的话激醒,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反击道,“既然歌舞妓都要战战兢兢等着别人给安排一辈子,那我就更要去争一个头魁,今年不行明年,明年不行后年,我不在乎最后结果如何,起码有得选也是一条路。”
“小姑娘,话不要说得太早,你是没有喜欢的人,等你有了,恐怕就没法儿再把话说这么干脆了。”
涂月溪不吱声,低着头沉思着,喜欢的人?她如今的身份似乎没了资格去想自己喜欢的人。
付露娘不屑地笑笑,说:“你要明白,今年我虽不在盛月宴歌舞妓的名册之中,但谁都别想超越我往年的荣光,我说得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