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着窗，晚风顺着窗口吹了进来，带着几分深夜的凉意，也撩动了君渺如雪的银白色长发。那双红色的瞳孔像是在暗夜中蛰伏的猛兽，他半边身子隐没在黑暗里，像是野兽在隐藏自己的獠牙。
“你的呼吸声很乱，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跟主人抱怨的。”
秋楚只愣了0.1秒迅速反应过来，脸上带着亲近的笑意朝君渺走了过去，搂着君渺的手臂撒娇道：“主人！我好没用，我不能让梁歌变强，主人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君渺伸手抓住了秋楚披散的头发，开始替她编辫子，顺便安抚道：“我的华灯已经很厉害了，他一开始连妖力都不会运用，可是你一点点教导他，还让他能够把妖气附着在武器上了。”
君渺编辫子的力道微微有些大了，秋楚感觉头皮一紧后背也发麻，就听君渺的声音凉丝丝的：“我很好奇，华灯那些书在哪儿看的？”
秋楚心跳略微加快了，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揽月楼。”
“是吗？”君渺嘴角微勾：“具体是哪儿？”
秋楚不慌不忙，“揽月楼内的藏书阁，进门左转第三个柜子上都是讲修炼的，上面有记载灵力运转的方法，人、妖、魔的都有。”
这可不是她说假话，的确有。
君渺挑了挑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又问道：“那进门右转第一个柜子摆放的是什么书？”
秋楚道：“讲的东南海域和鲛人一族。”
“进门直走最里面的柜子呢？”
“人间。”
君渺编完了辫子帮她用缎带系上了，拍了拍她的发顶，意味不明地说道：“没想到我家华灯还是个过目不忘的小天才。”
秋楚十分配合，像是被主人夸奖了骄傲的不行，“那当然了。”
君渺继续道：“那华灯安静下来仔细听一听，是不是有不一样的声音。”
四周陷入沉寂，夜风裹挟着丝丝凉意，却又隐约夹杂着轻微的声响，是某种打击声。
君渺一跃坐在窗台上，一脚踩上窗台姿态闲散的坐着，对守在外面的奉弋道：“带她去看看吧。”
说完，君渺的那盏梅花灯就浮现在秋楚身侧，和奉弋同时出现在了秋楚视野中。她跟着奉弋踏出宫殿的门槛，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穿过幽深的竹林走进深处，那打击声也越发清晰。
秋楚没有继续靠近，她心底隐隐约约有了猜测。抬手拂开翠绿的竹叶，看见了在竹林中央的空旷地带，紧握刀柄对着那比人还高的巨石挥刀锻炼的梁歌。
奉弋站在她身后，静静注视着这一幕。
“他很努力。”
“但有时候自身的努力是有上限的，天赋、努力、运气、背景，都是重要的因素。”
“他这样始终是徒劳，姑娘不如劝他认命。”
一直沉默不语的秋楚此刻终于将目光转向他，“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比起认命二字，我更相信天道酬勤，梁歌他啊，就是很厉害。只是目前不明显，以后肯定很会更厉害。”
她放下了拂开竹叶的手，对奉弋道：“回去吧。”
殊不知他们离开后，梁歌松开了刀柄，低头看着自己渗血的双手，红了眼眶。
华灯说他厉害，可他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废物啊，一个一直被期盼死掉的废物。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有这种期望啊，他自己都不对自己抱有期待。
他应该一直废物下去的，可是他真的……真的好想回应别人的期待……
奉弋说的话，其实就是君渺的意思，秋楚最后的话有些出乎君渺的意料。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