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礼，“拜见鬼主，属下恭候多时，只是略微打了个盹。”
白野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桑树，“来人间时记得收敛鬼气，你小憩了一会儿，这颗桑树从树根到枝叶都沾染上了你的鬼气，它会异化的。”
那鬼差当即说道：“小的也就鬼气浓郁一点，比不得鬼主凝聚幽冥鬼气于一身还能收放自如不泄露分毫。”
白野一步踏至树下，抬手一指点在了树干上，他十指有些纤细，瘦且诡异的苍白。“桑”同“丧”，桑树出了名的招鬼，这种树木是阴间厉鬼栖息的绝佳场所，即便是他座下的幽冥使也爱在这种树下栖息。
他抽取了这棵树上的所有鬼气，又问道：“你外溢的鬼气有没有伤到人？”
“没有吧，大家都去给您办祭祀游行了，没人来这么偏僻的角落。就算是凡人真想来，也会经历鬼打墙进不来这个角落的。您放心，我阴阳两界来回办事这么久了，规矩我都懂。您难得来南清城，不若把抓捕的事情放放，属下带您去看看您的寺庙？”
“不必，先把疫鬼和病鬼找回来，再让他们闹下去，鬼门关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而街道另一边越走远，秋霜那虚弱至极的模样就越好转。走出好几条街远，他瞬间又活蹦乱跳了。他一脸欢欣正要告诉秋楚自己好了，没等开口就眉头一皱：“讨厌鬼要来了。”
没多久，镜川就迎面出现。
被人流冲散以后他随着拥挤的人流来到了河边，河里的小妖怪没见过深海的鲛人，但是都想亲近他却不敢。那些没有灵智的游鱼却没有那么多顾虑，纷纷朝镜川周围游了过来。
于是造成了一副奇观，镜川在岸边走，河里的鱼跟着他在水里游。围观群众纷纷惊呼，纷纷凑热闹，导致更加拥挤。
“难怪。”秋霜道：“难怪每次野外都有烤鱼，原来是你骗来的！可你也算半条鱼吗？也可以吃鱼吗？”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水中规则从来如此。它们亲近我也不是因为我是鲛人，而是因为我身上有另一种气息。”是海神的力量。
即便他是半成品，却仍旧有一点海神之力。
他们找了家混沌摊，打算吃一碗当宵夜然后再找客栈入住。
秋楚无意间瞥见一个黑衣人蒙着面要了一份馄饨，秋楚注意形象，小口吃得慢。黑衣人在角落背对他们解开脸上的黑布以后只吃了几口，然后放下碗筷对着小二吆喝：“店家，我吃好了，钱放碗底了。”
可是等小二去收拾碗筷，秋楚眼见地瞥见碗底压着的是纸钱。店小二收碗筷时应该是发现了，却仍旧见怪不怪地讲纸钱收了起来。
秋楚当即提醒道：“那位客人留的是纸钱，不去把人追回来吗？”
小二当即笑道：“姑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是在鬼主祭祀当天，即便有人用纸钱买单，只要金额不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们这里信奉鬼主，万一真有鬼差来阳间办公务想尝尝人间烟火呢。即便真有人贪图那些小便宜，也随他去了。”
也是，这个世界神仙和妖怪都有了，有鬼来人间吃饭也不一定多稀奇。
吃完混沌以后他们遇到了难题，因为最近鬼主祭祀的原因，不少人来南清凑热闹，家家客栈都爆满。除非他们花高价定那些天字房，否则是没有多余空位的。
然而他们的经济状况并不能支撑他们去开这么好的房间。
眼看镜川又要转头走近当铺，秋楚连忙一把拽住他，“别再拔了！眼下已经入夏，我们随便找个河流附近梳洗，再找个干净的地方过夜就是了。”
鲛人的鳞片何等珍贵，当初他在沙漠里脱落的鳞片现在也没完全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