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正暖,春衫轻薄,分明是江南最好的时节下,许氏后背却浸出一层冷汗,脸色也煞白。
“你不能——我又何错之有!”
陆定鹤端的一派云淡风轻,她看在眼里更害怕。
人除了在盛怒之下会丧失理智之外,似目下这般情况,亦会。
许氏腾的站起身,几步抢至陆定鹤身前。
陆青山和谢氏眼皮一跳,就要喊人进门,生怕许氏受了刺激会伤害人。
哪知许氏才冲到陆定鹤面前,赵婧贞与她同时动作,就在许氏抬起的手臂直冲陆定鹤面门而去时,赵婧贞钳着她手腕,狠狠把人往后一拽,许氏身形不稳,她又撤手回来,许氏登时跌坐在地上,狼狈得很。
李群德早吓坏了。
陆定鹤就是个金疙瘩,真伤着半分,陆青山只会跟他算账!
这蠢妇人险些害死他!
他也恼了,又要做样子给陆青山看,提步过来,扬手一巴掌甩在许氏脸上:“毒妇!你竟然敢出手伤人!”
可受伤的只有许氏。
赵婧贞那一下动作快且力道大,她一向养尊处优,摔倒时本来就擦破了手掌,再结结实实挨上一巴掌,脸上肿了一小片。
她泪眼婆娑去看李群德:“使君何故如此?”
她先后问了两句,都足以证明她是个蠢货。
其实赵婧贞想她也不是什么聪明人的。
前世伙着裴氏做过的那些事,要不是她年轻糊涂,轻易被拿捏住,但凡一封书信送去金陵国公府,陆家要计较追究,她跟裴氏谁也担待不起,难道还指望李群德放弃前程维护于她?
当初应该算许氏运气好,赶上她没那个成算,现而今她重生回来,轻而易举就能让许氏落到这般境地。
至于她质问的话——
赵婧贞肃着脸,阴恻恻叫她:“何错之有吗?趁火打劫,助纣为虐,一桩一件,你做过什么应该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如今也明白得很,从头到尾无辜无错的只有我,你不无辜,住在侯府里的那一个更加可恨!”
许氏瞳孔一震:“你怎么会……你胡说!昨天的事情只是误会……”
“是误会,还是你仗着我父母双亡,又没有兄弟扶持倚仗,跟裴氏狼狈为奸,想要强娶了我,侵吞我名下的产业?”赵婧贞见她嘴硬不认,索性把话挑明了说,“你要是堂堂正正上门求娶,今天说上一句问心无愧倒也罢了,偏你不是!你纵容李密山无礼冒犯,又唆使他弄伤自己来诬陷我,为的是什么,还要我说的再明白些吗?”
许氏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提不起一丁点劲儿,方才的叫嚣姿态也荡然无存。
李群德听赵婧贞那些话,早汗流浃背,生怕赵婧贞把话引到他身上,站在一旁,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赵婧贞是有分寸的。
没有李群德支持,许氏也未必胆大至此,不过这人不是好的,有利可图的时候红了眼,定武侯府的泼天富贵他也想纳入囊中,真出了事,就把许氏一个人推出来承担一切,他做最无辜的姿态,同许氏划清界限。
但李群德身上的账,只有阿舅能去算。
反正这些连她都想得明白,阿舅不会不知道。
赵婧贞连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李群德一个,从许氏失去理智要动手那一刻,她始终护在陆定鹤身前,此刻居高临下看许氏:“是以你用不着不服气,是非对错,自在人心,一旦被揭露了那些肮脏见不得人的心思,便恼羞成怒,想出手伤人。
我表哥金尊玉贵,单凭这一条,说你得了疯症,我看并不过分!”
后面的话摆明了是说给李群德听的,李群德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