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婧贞是会做戏的,裴氏也是三天前才知晓。
她本来就长了张会骗人的脸,没什么棱角锋芒,是个温婉可人模样,她再装模作样扮柔弱,眼里的泪珠就噙着,绝不掉下来,梨花带雨的样子最招人心疼。
而谢氏和陆定鹤,显然都很吃这一套。
裴氏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吃了暗亏,她还是小看了赵婧贞,不动声色在言辞间这样子给她挖了个坑。
她再揪住不放,就真成了赵婧贞口中所说,她所有这一切都是针对卫国公府了。
“你也不用时时刻刻把使君抬出来威胁我。”裴氏咬咬牙,“我知道你如今硬气了,知府衙门也供你……”
“裴夫人慎言。”
裴氏一开口,陆定鹤就听出她想说什么。
府衙是朝廷的府衙,是官家臣属之处,由不得旁人只手遮天,翻云覆雨。
这种话偶尔说一说没什么,他们家也不怕,但就是不能从裴氏口中说出来。
陆定鹤语气多少有些寡淡,裴氏后背一寒,立马收了声,为掩尴尬,她掩唇轻咳两声后,当场就改了话锋:“你知道我跟你二叔是惹不起使君大人的,这都要去告官了,使君也不会向着我们夫妇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触这个霉头。”
她冷笑着起身之后瞥了赵婧贞一眼:“一万两银票不是现在就能立马给你支来的,公中账上凑齐了也就三五千两,你张口就要这么多,我得吩咐人现到银号去取。”
账目上到底有多少钱,赵婧贞既然说了不急在这一时,就不会借着裴氏这个话风现在要去查。
侯府产业那么多,所有账目都要查清楚的话没个一年半载只怕很难,况且追查起来没完没了,又不知要扯出多少麻烦事来。
就算账目不对,裴氏推说经营不善,左右扯皮。
而且临去金陵前给自己惹了一身骚很没必要,先把金陵那边安排妥当再回过头料理裴氏和她的好二叔才是上上策。
是以赵婧贞先在谢氏手背上轻压下,暗暗地示意她不必计较,顺着裴氏的话接下来:“都听二婶的,我们到后宅去收拾东西,二婶支了银子派人送到陆府去就行,我们就不再过来取了。”
她说着便扶谢氏一道起身,临行前又回头看裴氏,眼角的泪珠早擦干净,换了副笑脸:“二婶,天长日久,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