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听人说热脸贴人冷屁股,没想到今天在一对儿亲兄弟中瞧见了。
真是活久了什么稀罕事都可能遇到啊。
陆净宜这么和善,陆定鹤瞥他,语气好了不少:“你想说什么?”
“晚些我去大哥房中说吧,金陵也有好多事,大哥一走,我也不知道找谁说。”让他说他反倒不说了,“大哥的病怎么样?”
陆青山这才拽他:“老样子,少问。”
陆净宜脸上的笑一僵,在一瞬间消失了,换了张愁眉苦脸的脸:“这可怎么好……那药方呢?有没有什么新的方子,比从前好一些也成啊。”
“都让你……”
“有。”陆青山差点儿骂人的时候,陆定鹤笑着回了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真心实意唇角上扬,看得出来心情还算不错,“以后换新的方子,说是比以前那些都管用,到底好不好用,等吃过才知道。”
陆净宜松了口气:“那就好,都是名满天下的杏林圣手,不至于在这上头骗人,又不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那位杜先生说管用,肯定就是好用!咱们以后再找别的大夫看,总能看好的!”
他对陆定鹤的关切,显然要比对赵婧贞这个新鲜面孔的好奇更多。
赵婧贞觉得这位二表哥很有意思。
应该是个温润君子,和陆定鹤截然不同,不过他又好像很依赖陆定鹤,一点也不像十八岁的少年郎,三岁孩子似的一口一个大哥。
她正要收回目光,陆净宜的话锋就转到了她身上:“祖母很惦记表妹,眼下见不着,让我给表妹带句话,赵氏夫妇两个是名分上的长辈,做的事令人不齿,表妹千万不要因为他们夫妇而伤心难过,祖母她老人家远在金陵,同表妹心连着心,你伤心,她会跟着难过的。”
赵婧贞瞳孔微震,这不纯拿来哄孩子的话吗?外祖母怎么……她是十六岁,又不是六岁。
可她掩唇笑了,笑起来的时候顾盼生辉,杏眸中流光溢彩,哪怕她稍稍垂眸,后面看的不够真切,也足够耀眼。
“就该多笑笑,等回了家,祖母见了肯定特别高兴。”他心里还有一句表妹笑起来很好看没说出口,觉得唐突冒失,毕竟还不熟,再真心地赞美也要考虑分寸。
陆定鹤突然问他:“你离开金陵,外人是不是都不知道?”
陆净宜啊了声:“祖母催的急,而且出来不了几天,也没必要特意到处去告诉,过几日不是就回……”
“那等回了金陵,你等着贺小娘子找你麻烦吧,那几天不要往我跟前凑,免得带上她,我嫌烦。”陆定鹤啧声,“以后长点心,要出远门去说一声,不要连累我们跟你一起耳朵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