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犯傻。”陆定鹤眼底的笑意清楚可见。
星辉灿烂,赵婧贞有些看进去,不过她还是问:“听不明白。”
“你真当二郎蠢笨?真当他事事以我这个兄长为先是因为依赖我?”
陆净宜可不蠢更不笨,只是这话她没说,眼巴巴的看着陆定鹤。
她眸中的狐疑,脸上的困惑,竟也格外可爱。
陆定鹤笑了笑:“表妹要问什么,我又不会不告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朝侧旁挪了小半步,避开她视线,指尖摩挲着袖口,“我救过他的命。”
赵婧贞当场愣住:“救了……二表哥?你吗?”
“不行?”陆定鹤嗤了声,“觉得我身体弱成这样,自身难保,还能救人?”
她赶紧说没有:“我从没有小看过表哥。”
陆定鹤也不在意:“二郎九岁的时候跟人打架,爷娘带他去赴成国公家的喜宴,席上小孩子说话不中听,成国公家的郎君说了我几句,正好给他听见了,他把人打了。你别看他现在温文尔雅,他练过武,有些底子,打的人家站不起身,小小的孩子,打架下手又那么黑……”他顿了顿,“成国公家的三郎不良于行,表妹没听说过吗?”
赵婧贞瞳孔震动:“被打的?”
她当然知道。年幼时候跟着爷娘到金陵小住,金陵城里那些人和事,她是听过的,后来回家路上缠着阿娘问。彼时她不懂什么是不良于行,阿娘说就是腿上有残疾的毛病,行动不方便。
原来竟然是被陆净宜打的。九岁的孩子,把人家的腿给打断了!
“成国公就没有讨说法?”
“他家的孩子自己嘴欠先来诋毁我,被打断了腿是活该,要什么说法?”陆定鹤说的随意,显然根本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赵婧贞隐隐有个猜测:“都是国公府第,因为几句话断了一条腿,到现在都是个残废,人家能咽下这口气?你不给说法,成国公就不会去告……”
告御状估计也没用,官家大概是向着陆家的,赵婧贞声音哽住,转了话锋:“你说救过二表哥,他是被人家报复了吗?”
“十四岁陪着阿娘上山拜佛,成国公府买通了人要推他下山,倒没想真要他性命,就是要他赔一条腿,不过被我救下了。”至于是怎么救的他没说,轻描淡写揭过去,“我因为这个的确重病不起,养了半年多才能下床走动。后来京兆府查有实证,官家下了旨意,流放千里,成国公又为了自保,把人从族谱除名,上折子说自己再没有这样黑心肝的儿子,才保全他们一家。”
这家人……有病吧?
“可是斩草不除根,岂不是后患无穷?”
“穷寇莫追你不懂?”陆定鹤回了她一句,“而且也掀不起风浪。看官家怎么处置发落吧,毕竟还是一座国公府,难道因为这种事满门抄斩?未免太夸张了些。”
但分明就是有哪里不对。官家那么看重他,这种事其实两边劝和,也就算了。人家的孩子先被打断了一条腿,时隔五年才想报复,陆定鹤这病秧子在床上躺了半年,其实也没什么真正的损伤,结果成国公家又吃了这么大的亏,这仇不是结大了吗?
赵婧贞还是弄不明白,可是陆定鹤似乎不愿往深处说,她就不再问:“怪不得二表哥这么听你的,想来他觉得自己幼时行事莽撞,才结下这样的仇,险些害了你。”然后不再问,把前面的话重新提起来,“扯得远了,表哥你支开二表哥,要跟我说什么来着?他可快回来了。”
“回来也无妨,回了家我去找你也能说。”陆定鹤看着她笑,“贺小娘子,并不好相与,去了金陵离她远些。”
赵婧贞诧异:“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