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跟他说过,对表妹照看却也不必十分尽心,否则惹恼了月清,要给表妹惹来麻烦。
但看祖母这个态度,他敢推辞说不干,八成要狠狠挨一顿骂。
杨老夫人还想再说他几句,丫头已经引着贺月清进了门。
赵婧贞心思虽然不放在贺月清身上,可人一来,她视线追随望去,惊艳一瞬。
那小娘子花容月貌,明艳不可方物,是个极大气的女孩儿,便是那种上元灯节人群熙攘,也能叫人一眼望见她的人物。
不愧是那样门第养出的女孩儿,单是站在那里,还未说一句话,已是华贵无方。
贺月清是从进了门就直勾勾看赵婧贞的。
几乎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告过礼后,熟稔的往杨老夫人身旁凑过去:“这位就是临安府来的婧贞妹妹呀?可真漂亮!依我看,金陵这么多女孩儿,竟挑不出一个样貌比她更好的!”
女孩儿家爱美,更爱攀比。
她或许无心,只是这话传出去难免惹人心中不平。
赵婧贞皱了下眉。
杨老夫人也推推贺月清:“你做姐姐的,一来就打趣妹妹,哪里有做姐姐的样子。”她一面推开贺月清些,一面把赵婧贞搂的更紧,“知道你是为谁来的,也跟我请过安了,自说话去吧。二郎,你带月清去吧。”
陆净宜说好,贺月清也果然起身。
本来两个人出门去也就没事,结果贺月清是个随性惯了的,刚在陆净宜面前站定下,扬着小脸不阴不阳说他:“怪不得你一声不响跑去临安府接她。”
此话一出,屋中众人皆神色骤变。
杨老夫人更是拉下脸来:“月清,你说什么?”
贺月清似乎无心,还是笑:“可他是特意去临安接婧贞妹妹的呀,难道不是吗?”
陆净宜拽她袖口:“不要胡说。我去临安是祖母吩咐,并不是专程去接表妹,快跟我出去。”
赵婧贞平白被她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总算知道陆定鹤所说此人不好相与,她不惹事事也要来惹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娇纵蛮横至此,是挺欺负人的。
这屋中都是她的亲眷,可除了外祖母拉下脸质问了一声,旁人再没说半个字。
今天随贺月清去了,明日贺月清更要骑到她头上来欺负。
陆定鹤说过,贺月清这人只肯听陆净宜的,对别人没什么好性子,更不可呢听人说半句。
那也就是说解释是行不通的。看来贺月清是已经认准了,这场麻烦少不了,今天登门一是等不及要见陆净宜,二怕也是奔着她来。
思绪一瞬间转过千百,赵婧贞已经开了口:“贺小娘子是从哪里听说二表哥特意去临安接我的?谁跟你嚼这样的舌头,你很该痛打了她去,岂不是我未至金陵,那人便先挑拨离间?我观小娘子行事绝非偏听偏信的糊涂之辈,可方才贸然说出那样的话……”
她软绵绵的说其实没什么气势,但就是半步也不退让:“我听来很有不屑贬低之意,你不要说得好像我如何招惹了人,引得二表哥不顾官署差事也要跑去临安接我。我跟着舅舅舅母,也有大表哥在,何须他特意跑一趟?
贺小娘子,我要一句道歉,不过分吧?”
霎时间,硝烟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