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点了下头,眸光深浅不明,道:“王婿很有胆量,本宫拭目以待。”
举步走在一弯鹅卵小路上,过了良久,宸极帝姬才又提起话头,略有些为难的说起:“入朝封臣的事,自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要给的位子,阁下未必看得上眼。”
沐子羽偏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晃过一丝狡黠,缓缓道:“在下相信,帝姬纵然十分不讲诚信,但也定是性情中人。欠的债可以不认,可这情分嘛……总还是两说的。”
伊祁箬哼了一声,心里对他直指奈落塔人情债虽也不意外,但总还是觉得这人脸皮太厚,实难相与。
捋了捋衣袖,她道:“宗正的位子和太傅的位子。”
沐子羽心头一顿,这,倒是出乎所料。
伊祁箬也不看他,只顾自解释道:“三公九卿位上,我自己人坐着的位子,我自然不甘心分权相让,唯一这一个宗正之位,还是王恩及世家,慷慨相赠。掌我帝室宗法,说出去,是十足十的面子。”
沐子羽沉吟片刻,诚恳的看向她,“帝姬果然很了解在下。”
虽是隐晦,但也表明了此一位对他而言的不甚得心。
伊祁箬无奈一叹,道:“没办法,你来得太晚,这个位子,总是要坐一坐的。”
沐子羽看着她,也不急着说话,果然不多时,便等来了她的后话。
“至于太傅之位,则要看阁下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他勾了勾唇,心里却很是踏实,负手道:“只怕殿下需要的,不只是教养天下的能耐。”
“聪明。”她不吝溢美,堪堪道了三字:“聂逐鹿。”
确认她目光无暇自己,他眼眸方才一凛,心里情绪很是复杂。
镇定之下,他携带了些疑惑,问:“殿下要我审他?”
宸极帝姬不语,权当默认。
背后的左手握成拳,被右手紧紧一捏,他眼里流光游弋,想了半天,只有一个问题:“时限呢?”
伊祁箬看了他一眼,垂眸摇了下头,“没有时限。”
若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挥霍面目表情,舒蕣王婿定当在此刻将眉头拧成川字。
“那……若是……”
踌躇片刻,才要问些什么,却又被她抬手拦断了话。
宸极帝姬停了停脚步,双眸收尽沉稳傲然,道:“王婿,这样说吧,阁下有心登台入省,这宗正的位子,便是本宫还的人情债,亦是见面礼,不过赶上我伊祁氏这两代血脉疏淡,你真能管得也没几件事,是以说是有面子没里子的闲差也不过分,自然满足不了阁下的胃口。至于那聂逐鹿的案子么……”刻意一顿,却也未在他眼里看到什么别样情绪,她接着道:“我交在你手里,以廷尉从旁相助,倘若阁下本事,能以此人为介,找出玄夜太子其人,则那造王之臣,教养天下的殊荣名位,便是阁下的。”
造王之臣,教养天下的殊荣名位,在那紫阙之中,堪堪,称得上三公之上的存在。
她垂眸,眼角微挑,进一步解释道:“也就是说,经你手,我见玄夜太子之日,便是阁下位尊太傅之时。”
沐子羽眸色一敛。
“帝姬好魄力。”手背被自己捏出了紫色,他方才挑起眉梢,一赞之后,却又为她虑道:“只是玄夜太子嘛……这世上恐怕没两个人认得,殿下就不怕在下斗胆,为前程仕途,行一回李代桃僵之事?”
伊祁箬看着他,目光又毫不遮掩的,在他的注视下,移到那鸽血护额上,虽只停留了一瞬,却是意味深长。
收回目光后,他明显的感觉到,她在笑。
很淡,却是意气斐然。
她转身提步,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