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续脉不动,说的跟玩儿似的,谁能挺过去?
正在他沉思之时,伊祁箬忽然问都爱:“前功尽弃会如何?”
“周身瘫痪。”
她眉眼蹙得更深,又问:“除此,可还有其他可行之法?”
不出意外,骆再一摇了摇头。
想也是,若是还有他法,他是闲得发慌才会提出这个办法么?
重华思忖片刻,问道:“你说金针续脉之后,还要几味极难得的药材?”
“是,诸如阳灵参、蝎尾草种种,皆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微臣当年在天狼谷时还曾有幸见过一二,不过这些年,却是再无所见了,都是极难寻的。”
也就是说,即便过了那非人的一关,后头的事,也未必顺遂。
事到如今,重华实在很想称赞那个对自己下了死手的逐鹿公子一句,够狠!
——只是不知道,你赌的是什么呢?
——若非身上带着什么大秘密,或是背后有何勾连筹谋,你有何至于要走到自断记忆这一步?
——可偏偏,我又不舍得杀你。
真是……不舍得呀!
——聂逐鹿——越千辰。
许久,他偏头看向她,问道:“你怎么想?”
伊祁箬同他对视一眼一眼,转儿看向骆再一。
“半年。”她状似无心般抚上手边白玉盏,对下头站着的太医令道:“你列张单子,将后续所需药材皆描画出眉目来,派一队蘅芜使以此为样广布四海寻之,以半年为期,若是半年之后能集得这几种药材,便给他施针,若是不能……”
说着,那纤纤玉指一动,白玉飞灰。
面纱下,她勾了勾唇,淡淡道:“留也无用。”
说罢,她转头看向重华。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重华轻淡淡一笑,英媚无双,道:“好,就以半年为期。”
半年,是个不错的期限。
她对骆再一道:“聂逐鹿武学上没什么造诣,这半年,就呆在你身边当个药童罢,说不定还能补南北医道之不同,助你更上一层楼。”说着,又问了句:“王觉得呢?”
重华剑眉一挑,“终究是个孽贼,孤零零的放在太医令身边,本王不放心。”
不放心——却没说不放心的是太医令的安全,还是孽贼的生死。
伊祁箬自然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不着痕迹的一笑,她大大方方道:“那就请廷尉府派上两个人,或者王亲自挑两个信得过的心腹,一并放在太医令身边就是,也算以防万一。”
下头,骆再一光洁的额上渗出一层冷汗——怎么不声不响的,自己也成了这两人斗法的棋子了?他又是招谁惹谁了?
只见重华露出一抹韶艳惊人的笑意,点了下头,道:“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