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费心。”
沐子羽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点点头笑道:“听说摘星公主性姿温文,想来不嫁到这不朽,也是好事。”
她眼神偕着些古怪,挑了他一眼道:“王婿是在为公主担心么?不过这也是杞人忧天。摘星公主那性子,真若是留在帝都,即便来日大梁同逐明有什么,本宫也是不忍苛责她的。”
沐子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似乎就等着她说这句话,随即道:“看来帝姬也很清楚,议和不过一时,同逐明,来日,总还是会兵戎相见的。”
伊祁箬白了他一眼,心道,谁相信这世间真能得长久太平,谁就是傻子。
战无有无之说,唯有大小明暗之论,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对上她的眼神,他仍是坦然,继续道:“帝姬急着为我定下宗正府邸,还都是这等修缮完整,不肖费心的地界,不就是想待来日拙荆同内弟入京,不必居于驿馆,与逐明国主抬头不见低头见,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过从么。”
——比方说来日战起,回峰也做个昔年夜国的覆水连氏,反水投敌。
又或者,狼狈为奸,各取所需。
站在这里,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举目四望一番,忽然转了话锋,问道:“王婿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沐子羽是真不知道。
“请殿下赐教。”
她低眸一笑,含着些许难见的苍凉,缓缓道:“征和二十六年春,梁夜罢战之际,为示交好之心,夜帝越止曾遣太子栩赴梁。”
暮色下,他额间鸽血一闪,湮灭那眼中几许明灭。
她恍若不见,转身信步庭中,继续道:“那年殿下初到不朽,却逢国驿馆才遭了一场火事正在修缮,自是不得用以款待贵宾的,先帝无法,辗转之下,只得动用这座府邸,作为夜国使团暂栖之处。”她长舒了一口气,带着些不明的意味,似叹非叹,“只是殿下却不知道,这里呀,本来是要给重华做定王府的。”
他心间狠狠一动。
沉寂许久,他携着疑惑,若无其事的问一句:“二十六年,王已过冠龄,不该早有王府了吗?”
闻此,她落寞一笑。
“先帝对重华很纵容,年幼封王,成年之后本该出宫建府,却因那几年贵太妃身体不好,便一再推迟,至于后来,索性直接恩准其等到大婚时再迁出紫阙。”
此刻方才用了十分心思来看这座府邸,随即,他问:“也就是说,这里,差一点便是他同章灼王姬的新婚府邸?”
她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平静。
“那后来为何又不曾做定王府呢?”
伊祁箬眉眼一动,似有怔忡,终是转身未语。
可联系着征和二十六年发生的那桩桩件件旧事,他却忽然顿悟了。
顿悟之后,便是自心底而发的一句‘造化果真弄人’。
“可惜,不属于他的,百转千回,终究是不属于他,即便逆天而行,也是强求不得。”
抚着回廊石刻,她如是说。
他不知不觉中微蹙了眉,问道:“帝姬看得这样明白,又何以会对昭怀太子如此执着呢?”
转身,定定的同他对视,她告诉他:“这不是执着,是魔障。”
许多年后,沐子羽都还记得她说这句话时的眉目深浅,眸光明灭。
——这一刻,残阳映在她柔白的面纱上,如血。
夜下回到府里时,她本想着周旋了一天,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歇歇了,却不想,更意外的事早已找上门来了。
“殿下,冶相回来了,青王世子也到了。”
府门前,酡颜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