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没有。
她只觉得很累,很慌,很害怕。
“你好好想想。”她的语气蕴含着极弱的颤抖,重华不是听不出来,却执着的选择了无视,只听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要说服谁,只是低吟吟的说道:“她是你亲侄女,也是皇兄唯一的女儿,你不舍得的……重华,你不会舍得的……”
他的眸色黯了黯。
“你错了,”许久,他道:“我舍得。”
话音落,他听到身边的女子错手捏碎了茶盏。
阖了阖眸,淹去所有不欲人知的情绪,他袖手旁观似的说道:“你又担心什么呢?君羽归寂同连氏有勾连你又不是不知道,连华那般疼爱端嘉,就算来日逐明同大梁撕破脸,君羽归寂也总会顾着连氏的面子,不会怎么着她的。”
她忽然拍案起身,站在他眼前喝道:“那是她的一辈子!她胡闹不知事也就罢了,你怎么能这么害她?!”
重华定定的看着她,片刻,眸中噙了冷笑,声色极寒:“宸极帝姬,本王从来不知道,除了你自己以外,你还能当谁不是王权利益的工具。”
伊祁箬浑身一颤。
他站起来,走近她,低眸看着她面具下的双眼,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何况……我害她?呵,绰绰,你还真当她是个养在深闺愚昧无知的小姑娘么?我们的这个好侄女,可真配不上胡闹不知事这几个字儿!”
——她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光是重华或是夙素一个,根本成不了。
说到底,此事,就是他们叔侄俩,为了各自的原因,报复着她的一场闹剧。
又或者对夙素而言,还有另一个目的、另一个想要报复的人。
只是这场闹剧,偏偏她无力收场。
重华见他不语,眼里愈发冷漠下来。转身临走之前,留下一句话——“若是她出口一句‘不愿意’,本王绝不强求,可若是端嘉自己想嫁,你再想怎么拦着,都是不行的。”
是以,还是个无解的局,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重华走后,伊祁箬独自在殿里坐了好久好久。
等她终于回魂似的想起来什么,起身便要往殿外走的时候,殿门却在毫无预兆之下,开了。
见到姬格走进来,她的脚步一下子就定住了。待那道门再一次合上时,她疾步走到他跟前,喃喃问:“你知道……”
她想问,君羽归寂求亲之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不等她说完,姬格便点了头,短促有力道:“我知道。”
“我……”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
——是为了什么?她很想问这么一句,可是那个答案,她并不是真的不知道。
她只是没有想到,夙素真能做到这一步。看来,还是她低估了那丫头的决断之力。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知道她有多少的难受,多少的想不明白、接受不了,可是这些,他亦是无力改变。
半晌,他道:“从雪顶回都之后,她曾来找过我一次。”
伊祁箬眸色一动,紧蹙着眉眼问:“你是……怎么说的?”
姬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绕过她,走过去坐下。
随即,低醇的声音幽幽响起,他像是述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道:“我不会娶她。我不会娶你——这辈子,我不会成婚。至于心里早已住下的那个人,我也从未想过、以后也绝不可能将她请出去。”
在他这句话之后,她摘下面具,深深长长的喘息了几个来回。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剩下的只有一如既往业火般的烧灼疼痛。
“到底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