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同一路数。
夜之太子,越姓,名栩,字千华。
而他,名之千辰。
当初,兄长听罢他的疑问,却是笑得和煦,将团子一样的弟弟困在怀里,十二岁的太子栩一字一字的告诉他:“星辰华灿,有千辰,方有千华。”
——父皇不准以族谱为你命名,那好,我便给你一个重于国之储君的名讳,以此,将你我兄弟命数相连,此生此世,纵使天下蠲弃于你,哥哥也都会在你背后,以我性命护你长生。
兄长对他说:“三千世界,有你,方才有我。我给你这个名字,便意味着有生之年,我会倾我之命,护你永安长宁。”
越栩或许并不知道,在越千辰心里,四岁的那一问,界定了他此生的走向。
后事千回百转,对他而言,所坚持的,无非那一句话——
星辰华灿,有你有我。
他还记得那一年,兄长奉皇命出使大梁之前,来玄夜台同他告别时,说起大梁来,当时十四岁的崇嘉皇子,对于那片国土,最好奇之所在,除却那与南境拂晓齐名的北境长泽之外,便是那位始封‘华颜’,后称‘宸极’,同他一般曾受先觉预言的当朝帝姬——那个年仅十岁,便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孩子。
——大梁宸极帝姬,伊祁箬。
“纵览古今九州之上,凡有盛名年少,中以男子居多,女子身上冠着那些个名头的,古来罕之。兄长此去,莫不如好生看看那姑娘——看看,她究竟配不配得上这林林总总的传闻,也看看得长泽子返教养数载的人,究竟是不是个人物。”
很多年前,玄夜台尚非一片废墟,夜中月下,也曾别致浩然,渊清出世。
那一夜,对月把酒,说起梁国俊才时,越千辰心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不是与兄长齐名比肩那位修罗世子,而是紫阙中的那位宸极帝姬。
听完他的一番论述,越栩垂眸含笑,半是调笑半是提议道:“若是配得上,我便讨了来给你做媳妇如何?”
越千辰微微一怔,随即却是坦然一笑,道:“长幼有序,小弟岂敢欺在兄长之前?”顿了顿,眼中徒添一抹桀骜,继续道:“更何况我的婚事,总要等这江山由我哥哥说了算的那一日,方能提到台面上来呀!”
他明白,元徽帝在位一日,自己都只能是一个置身玄夜之中,见不得光的皇子。空有其名,却做不得一丝一毫有违其心意的事。
那时候,长到那十四岁,他还从未见过他的生身父亲,当朝皇帝。
越千辰说罢此语,越栩不知想些什么,看了他半晌,转头望月,微微有些出神。
“哥?”许久不见他言语,越千辰察觉有异,轻轻推了他一下,待他收回思绪,便打趣道:“你怎么了?莫不是光想着那小美人,便将你的魂儿先一步勾到大梁去了吧?”
越栩缓缓睨了他一眼,眉梢却是含着宠溺的笑意,显然未曾生气。
半晌,他若有所思,看着弟弟,唇畔氤氲着温和的酒气,缓缓道:“那位帝姬……同你一样,也是个可怜之人。”
越千辰听罢,却立马甩手道:“她可怜她的,我可不觉得我可怜。”
越栩摇头长笑。
“臭小子!”低骂了一句,思绪又扯回到适才所想之中,看着眼前这小子,又联想到他出生两年之后,遥远的紫阙里,天音子的又一桩预言,想着想着,他不禁轻喃出声:“……千秋天下谁家主……而你,是改写江山命运的那个……”
越千辰不是没有听过这道颇负盛名的预言。
可他从来不认为,所谓天音,真是什么天赋异禀的先觉。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人所预言过的其他人,那时的越千辰,还只是觉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