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赴长泽,为公子送葬。”
酿雪说着,递上铅陵蘩的情愿修书,伊祁箬拿在手里看了一番,随之想起小时候铅陵蘩随父至长泽拜谒时,几人一同论理嬉戏时的景象,心底兀然又起了一阵酸楚,搁下修书,她低叹一声,“王姬有心,叫她去吧。”
酿雪欲言又止,“另外……”
她蹙了蹙眉,问道:“怎么了?”
深深呼吸了一回,酿雪眼里有些忧色与无奈,禀道:“早起收到玉案的消息,说是月出王姬到长泽了。”
伊祁箬当下便是一怔,“谒儿?”
酿雪点点头,“玉案虽未言明,但从她字里行间,我依稀可以猜出来她的意思。”顿了顿,她接着道:“月出王姬恐怕……心在公子身上。”
宸极帝姬的眉头兀然深了起来。
将过往一切串联勾线,暗自联想一番,她缓缓坐了下来,越想越是担忧。
“世子那头可知道?”
酿雪摇摇头,“我还不曾收到消息,不过您想,凭世子的能耐,能不知道吗?”
她想了想,道:“以防万一吧,将玉案的信原封不动发给世子,别的也不需要说什么。若是世子那里有什么消息传回来,立时告诉我。”
酿雪点点头,“我知道。”
她话音才落,传信兵便自外而入,行礼道:“参见殿下。”
伊祁箬点点头,传信兵禀道:“殿下,定王帐的消息,今晨王以韩卧薪为先锋,三轮大战下来,眼下已拿下凤光城了。”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伊祁箬蓦然紧了紧拳头。
略一思忖,她道:“修书与王,叮嘱他不可冒进,战略之上,要及时与铅陵氏互通有无,至于孽龙岭……一时之间,不可再攻,等本宫前去汇合再议。”
“喏!”
传信兵这厢才走出帐中,伊祁箬眼眸里的戾气便倏然深重起来,半晌,一掌扣在案上,咬牙念出那个名字——“韩,卧,薪——!”
酿雪那边已是眉头紧蹙,不过她此刻却是有十分不解,问道:“殿下,为何不将韩卧薪私调龙鼎关援军的事告诉王?此番拿下凤光城,虽说他领一万援军襄王有功,可违命在前,也算不得他功过相抵不是吗?”
伊祁箬阖了阖眸,摇头长出一口气。
如若这时候便能处置韩卧薪,她又岂会放任那个间接害死自己表哥的人功成名就,受封受赏呢?
“我虽给青武军过过话,叫千代泠将那一万援军留与龙鼎关,可却到底并未有过明谕,如若眼下将此事告诉重华,以他的性子,我信韩卧薪活不过明天,可在三军将士眼里,这便是不罪之罪,是本宫与王为私情而枉杀功臣,战中军心必定大动,而军心大动,便是大忌。更何况重华……”她心头苦笑,嘴角却勾不起来,摇了摇头,又是一叹,“又何必再多一个人,为无端的死自责呢?我自己的哥哥,我不忍心,而我的表哥,他是什么,我更清楚……”
——无端……对不起,今日我不能手刃害死你的人,但你信我,总有一日,我会让我们的兄弟,亲自动手,了结,我们的仇人。
当日,宸极帝姬传旨,调遣右卫将军沈课接掌雷鸣城军帐。
当夜,宸极帐中。
伊祁箬独自在帐中收拾东西,准备明日一早启程赶赴凤光城。忽而身后微风一动,她手指一停,眼眸微微一动。
她的身后,在那瞬息之间,站定了一个男子。
伊祁箬没有说话,继续收拾着手中的卷册。
男子站在那看了她半天,忽然沉甸甸的开口,上来便是一句森冷的质问:“你还要坚持吗?”
她手中动作一停,半晌,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