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陡然闯进来,满面慌色的副将白骁桀,伊祁箬皱紧了眉,喝道:“有话说话,慌什么!”
“殿下,是太子殿下!”
闻此,酿雪心下一抖,忙问:“太子殿下怎么了?”
白骁桀禀道:“片刻前,太子殿下身边的暗卫移影前来找到属下,移影身受重伤,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收归逐鹿城事毕,在前去拂晓城与定王殿下汇合的路上,为夜国残军所劫,随行卫队无一人生还,殿下此刻……不知所踪!”
“混账!”听罢,宸极帝姬厉声一喝,怒道:“堂堂大梁太子殿下,为敌军所劫已是荒谬,你竟还有胆子说殿下‘不知所踪’?本宫留着你们这起子废物做什么!”
白骁桀赫然跪地,肃声告罪:“属下失职,请殿下治罪!”
一旁酿雪看着,深知她这是闻听重熙殿下受困而不分青红皂白的迁怒,只可怜了白骁桀白受着一场怒斥,还不能在她气头上反驳。
“殿下,您别急,”酿雪想了想,虑道:“如今情势还不明晰,但夜都及千华城以东卫城尚未收服,太子殿下地位尊贵特殊,既为夜军所劫,一时半刻应当是安全的,想来要不了多久,夜国定会传信来道清所求。”
她一席话毕,伊祁箬也平息一番情绪,冷静下来之后,叫了声‘起来’,等白骁桀起身后,又问道:“定王那边可知道此事了?”
他摇头,“尚未。属下深知此事关系重大,没有您的吩咐,不敢擅自宣扬,至于是否要传信拂晓,还请殿下定夺。”
伊祁箬不假思索,当即吩咐道:“尽全力给我封锁消息,若是此事自我们这边走漏了一丝一毫的消息,我唯你是问。”
白骁桀拱手领命:“殿下放心,属下明白!”说罢,告退而出。
白骁桀退出去后,帐中一时寂静下来。酿雪眼看着她一步一步绕回案前,并不落座,双手拄在案上,低眉看着其上才阅罢的一封战报,长久无语。
酿雪立在一旁,亦是眉头紧皱,屏息注目,眸光片刻不移的锁在她身上,等着她的决定。
许久之后,她抬手按上战报,长出一口气,凝声道了三个字——“千华城。”
酿雪听得清楚,当即心头便是一颤,随即便见她赫然抬眸,扬声叫了传令兵进来,一字一字吩咐道:“传令大军,擂鼓聚将,漏夜奔袭千华城。”
“喏!”
看着传令兵踏出大帐,酿雪连忙上前,劝道:“殿下,眼下我军虽已大捷,但三军分散以收归四方,以我们帐中此刻兵力,恐怕不足拿下千华以东,更何况那件事,也缺不得人手,我看还是……”
她话未说完,便被伊祁箬抬手打断。
“要费些力气罢了,不是不可能的事,”说着,她落了眸光看向她,交代道:“你留在这里,小九那头一切早已经安排好了,你做好准备,有什么事及时与世子交通,从中处置妥当,等我消息。”
酿雪心头越发深沉下来,但跟随她这么多年,眼见她此刻此态,心知奔袭千华已是不可扭转之事,即便自己心头再是忧虑,也只能领命行事。
“您放心,我明白,”她重重一点头,含满眸忧虑,终也只能道一声:“您千万小心。”
字斟句酌,皆是重如千斤的情义。
鬼面下,她真心的、温和的一笑,抬手抚了抚她的鬓边,点了点头。
随即转身,便要出帐聚将。
她走到帐前时,身后,酿雪重声沉沉,赫然唤了一声:“……殿下!”
伊祁箬回头,眼中所见,是这个自小跟在自己身边十六年的丫头,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担忧与惧色,她心头忽然一酸,脑海中闪过自开战以来的种种血腥与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