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察觉的一怔。
越千辰点了下头,回身,望着她微弯起了眼睛,淡淡一句:“请宸极帝姬移驾。”
三日后。
踏上油壁车的那一刻,伊祁箬便未想过越千辰要带自己去哪里——反正于她而言,眼下身在何处,大约也都是一样的。
饶是如此,当她踏下车驾,放眼一望,入目一片无垠的前尘花田时,她还是当下便惊在了原地。
——多少年,她日思夜想的东西,于他,竟是如此泛泛之物。
世事果然讽刺。
“好看么?”越千辰下了马,站在她身边,随之亦将目光投了出去,半晌,淡淡道:“前尘庄。”
——前尘庄、装前尘,她想,这片震魂摄魄的庄园,可能就是他的老巢。
“前尘……千辰……”
蓦然一喃,她深吸一口气,唇角微提。
事实证明,宸极帝姬的猜测,并无丝毫错漏。
别致贵气的一座山庄,亭台楼阁尽有,奴仆婢使芸芸,连同这几日里她三三两两见过的,那些个唤他主公的武林人士,伊祁箬在这里待了两日,方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往日里,自己对这位玄夜太子的估量,究竟有些不足。
他手中的资本,或许远远高于她所预想的那般。
将她安顿在山庄之后,越千辰便不见了踪影,一直到三日之后,夜上亥时左右,她用过了晚膳,正委坐在窗下一方案前,理一副云子时,他方才出现。
这回,他是扣了门,待得她一声‘进来’之后,方才入内的。
对这等正常的相见方式,伊祁箬还真有些不适应。
他走进来,她却一时未动,背对着他来的方向,她一面徐徐的收了云子,一面淡淡道:“你已经是当朝太傅了,还这样长久远离京畿,不怕王治你的罪么?”
越千辰轻笑道:“他若能治我的罪,我还坐得上这太傅之位吗?”
话毕,正逢她起身回头,柔柔的一方面纱映着清辉澹澹,仙意盎然。
伊祁箬无奈似的叹了口气,转回身,推开窗子。
举目见月,不见长安。
越千辰走到她身边,看看她,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她微微一歪头,历数道:“想鬼斧石屋,想我的侍女,还想……”她轻笑一声,侧目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尊夫人体贴照拂,奉送的那十二个面首。”
越千辰果然瞬息将目光定在了她身上。
对身边的凌厉目光,她却恍若未觉,依旧沉浸其中的感慨道:“清祀的琴,真是谈得极得我心呢……!”
正在她还想着他会有什么逗人的反应时,越千辰却已转身,头也不回走朝着琴架的方向走了过去,她好奇的跟着,终在他正座案前,抬手扶上琴弦时恍悟了。
——这是要争个高低么?她心头一阵笑。
“诶,”在他堪堪要拨动琴弦的一刻,她抬手按在弦上,拦下了他,“我劝你别费这功夫,五律之事,并非全看天资技巧,心境之上你已输了大半的人,还是别在我面前献丑了。”
越千辰抬眸看了她一眼,如若万载流芳。
她微微一怔。
——那眼神里,是她不曾见过的东西。
在她怔愣的瞬间,他已然十指激越,拨起了一泓清音。
拦无可拦之下,她也淡然,退身一坐,静然听着他的琴音。
至终,她无法形容自己过耳所听。
按下琴弦,越千辰阖眸半晌,复睁开眼时,双眸含着光亮与傲然,望向她,问道:“如何?”
看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