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才找到机会问一句:“你邀我过来,究竟是做什么?”
越千辰回头看了她一眼,却是买了个关子,但笑不语。
来都来了,她也只得一路跟着他往前走。
直至一路走至清涧尽头,穿过一道石洞,别有洞天入眼,她才感叹起来。
——石洞之后,俨然是一条阔阔长川,夜色里,也依稀可见,尽极分明是入海之态。
她不可说是不惊讶的,这些日子里,她一直未曾问过他,前尘庄地处何地,眼下见到这一片鬼斧之色,俨然更加深了她对此地世外桃源的认同,一时轻笑一声,不由低吟道:“原来前尘庄……也是依山傍水。”
越千辰颇有些得意,道:“应该说,是在一座山谷之中。谷出清涧水,百里东到海,说起来,也是处玄妙不亚于鬼斧石屋的所在。”
“您太谦虚了。”她瞥了他一眼,回望着辽辽一片庄园,低叹道:“与这偌大的前尘庄相比,鬼斧石屋,实在太过孤伫渺小。”
越千辰垂眸一笑,护在她腰身后,抬手一引,指向前方一艘船上。
不大不小的重舟,颇有些清雅意味,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在他不欲解释的目光下,随他一起翻身跃至舟中。
船舱里,布置得如雅致闺阁一般,从坛案床几,到一应器物摆设,莫不尽有,放眼一望之下,她心里便意识到什么。
恰此时,外头一声沉闷的响声,船身便跟着晃动了几下,伊祁箬蹙蹙眉,低喃着:“起帆了……你要渡海?”
越千辰早已落座案几一边,闻此,挑眉笑问:“不行吗?”
伊祁箬无奈的哼了一声。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看着眼前的案面上摆着一副棋盘,淡淡问道:“我说不行又能怎样?”
越千辰听罢,扬手叫了非非进来,就要吩咐前头落帆回航。
“好了。”伊祁箬无可奈何的拦下他,随手非非遣下,向他问道:“到底去哪儿?”
越千辰很喜欢看她这样无可奈何没办法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却不答她的问题,只道:“莫急,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把弄着一枚云子,半晌,意识到什么之后,似笑非笑的启口:“你的人来信了吧?”
他的手指十分不经意的停了一停。
她心下更为笃定自己的猜测,按捺住笑意,进一步问道:“酡颜带着人,是不是已经到了千华城?”
他抬起头,很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小孩子闹脾气似的说道:“你还是收敛收敛你的聪明罢。”
知道自己猜对了,她默然一笑,很厚道的点点头,直等非非进来送了一回清茶,都未曾再开口。
片刻后,到底还是越千辰忍不住了,踌躇片刻,恹恹问道:“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我没抓他。”她低头也跟着摆弄起棋子儿来,回答得干脆非常,说着,抬起头看着他,继续道:“是他自己找到我的。”
她能从越千辰眼睛里看出大惑不解与意料之外,而这样的情绪极快的沉淀之后,又成了一种深刻的沉思。
——她想,不出意外,此刻他的脑筋,一定已经转到天音子自投罗网,是有什么惊天阴谋在背后了。
她却微带一抹苦涩无奈的一笑,轻出一口气后,淡淡解释道:“早年,天音子曾是家舅笼中困兽,舅父在那人身上下了蛊,据说那蛊无所解,发作时如若遭受蚀心防血之痛,百骸尽碎之苦,只能以长泽秘药纾解其痛,后来天音子虽然逃出生天,却还是在三年之后找到了我,自请入瓮。”
说到最后,她抬眸,与他对视着,看着他眼里渐渐凝结下了一泓深意。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