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忖度,说道:“在没见到你之前,我根本就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想要宸极帝婿的位置,这便是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选择了铅陵蘩。”说话,他垂下眼眸,拉起她的手,温柔细致的看了半晌,抬起头,正视着她的眼睛,郑重道:“可是现在,即便这条路崎岖、纠结、畸态、艰难,我都还是要你——在生死之前,我要你是我的。”
他的话穿耳而入,伊祁箬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说、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忽而就有些感慨。
——天下第一美人,是凡得见,必以心相倾。这么多年,有少人爱上过这张脸,可又有哪一个,对自己诉过衷肠呢?
——天下第一美人,又能怎么样呢?
这样想着,她听到他顿了顿,继续问道:“箬箬,你可以拒绝的,可你又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呢?你明明是想要杀我的,难道只为了《太平策》吗?”
后一句话,他问得很是试探。
他在担心,是不是今时今日她的所有选择,就像她一早所说的那样,不过是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而眼下,也不过是一场献祭?
越千辰这样想着,可是伊祁箬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彻底震了一震。
她说:“有时候我看着你,也是很心疼的。”
他看到,她淡然的眼眸里,含着轻淡苦涩的笑意,当真有心疼的意味。
她是真的在笑呢……
低眸一眼,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她又伸出另一只手握上去,轻声道:“你承不承认都好,其实所有事情,我比你要看得明白。你所要的相伴,或许在你那里是出自于情爱,可于我而言,远没有那么复杂。我想杀你,其实归根结底,却也与你这个人无关,不过是因着你的血脉、你的姓氏。在这场生死之争之前,在我,与你生在一起,也没有多不能接受。”她抬头真切的望着他,目光浓浓淡淡,很是诚定,“就算是为着出生时天音子把你我牵扯在一起的预言也罢,我难过着自己,也心疼着你,为此,我愿意成全你。”
这样的一番话,他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判断,到底是应该欢喜还是应该忧愁。
但归根结底,这不是他最想听到的。
可她却没有就此打住,想了片刻之后,还是追加一句,道:“越千辰,爱也就罢了,你要记住,你我之间,终究必有一死,你一定要记住。”
爱,也就罢了。
他很想问一问,你是真的不再懂爱了么?
可话一出口,却忽然间成了——“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姬格吗?”
说出来的一瞬间,他既意外又恍然——原来,这才是自己所在意的。
昭怀太子已逝,而当世之中,他唯一惧怕的,并非眼下她心里并没有自己,而是她心里已有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绝艳侯。
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那日宸极府前初见绝艳侯之后,自己心里对那个人,多少是有些害怕的。
——怕,那个人会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需要自己去打败,自己却也无法打败的人。
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盖若此矣。
陡听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伊祁箬心头一动,随即却道:“我不是说过……”
话没说完,便被越千辰打断了。
“你是说过,他是你心中之憾,可你没有说,你对他有没有情爱。”那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压下心头所有的恐惧,强自镇定道:“当时我听到你的那些话,就已经不敢再追问下去了,可是现在我想问,我想要一个答案——伊祁箬,你心里的那个人、占尽了你情爱的人,是不是姬格?”
是不是?
伊祁箬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