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安然的注视里,她道:“他喜欢你,除却这一张脸之外,倒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对面的女子微微一怔,铅陵蘩淡淡一笑,说不得心头是何滋味,饮了一口茶之后,忽而问道:“你这样聪明,怎么还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她轻笑一声,却有些意外,只道:“我还以为,你一直以为我什么都有,只有被人羡慕的份儿了。”
“可是你自己不知足啊!”她叹了一句,摇头怅怅然道:“又惯会作妖的,风光在你也不会享受,偏要往苦里呕自个儿罢了。”
听罢,伊祁箬也笑了起来,笑意里渐添几分惆怅,缓缓道:“有几个人不是这样呢,真论起来,我羡慕的,也只是那坛中一捧骨灰罢了……”说着,不由摇了摇头,“说不得,说不得……”
看着她苍凉的神色,铅陵蘩渐自疑惑,“你爱的……还是那归去来兮殿里的一缕清魂?”她不解,“那……绝艳侯呢?……他呢?”
伊祁箬看了看她,片刻未曾说话。
缓缓抚动着银环,她想了许久,再开口,话锋却似截然:“昭怀太子,将越千辰教养的极好。”
“好?”铅陵蘩一怔,跟着一笑,问道:“他除了长得好还哪儿好?”
伊祁箬一笑,说出了一个她完全想不到的答案。
“至少,他还懂爱。”
这个答案,叫她犹疑着,不知该不该动怒。
是,他还懂爱,可是那爱,却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片刻,她冷笑道:“对一个弑父杀君之人,你这等评价,倒也真是宽容。”
“正是这弑父杀君了。”伊祁箬点了下都,深吸一口气,眸色微沉,道:“易地而处,在噩梦之后,我就做不到他这样勇敢。”
——还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