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诀朝他拱手致了一礼,带着七分调笑,道:“宸极殿下,您还是趁早,换个傻子跟您做这笔生意去罢!”
他说完这句话,伊祁箬反而长长出了一口气。
——在他身上,一切的希望,都已是泡影。
“好,”她不住的点头,虚假的容颜上是无情无绪的态度,侧身阖眸,继续道:“狠话我也撂过,狠手我也下过,既然你愿识他人之务,想必便已经后果考虑清楚,我也不在此一时为难你,你走吧。”
她这么一说,温孤诀倒是意料之外,就连铅陵蘩也没想到,她会在得不到自己急需之物之后,竟还能这样‘好脾气’?
他蹙眉略一沉吟,犹疑道:“你……真放我走?”
伊祁箬睁开眼,抬头望了望头顶渐自昏暗的天色。
缓步冷眸的来到他面前,在温孤诀微有些警惕的目光里,一旁的铅陵蘩甚至都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仿佛只那么一瞬间过去,再看去时,便是铅华公子拖着才被分筋错骨的一臂,一脸隐忍的苦色。
此间,伊祁箬狠狠一拧眉,赫然一声:“滚!”
说罢,拂袖转身,去捡适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纱网。
额上闪电般渗出一层冷汗,温孤诀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却是一笑。
“呵,我也是贱,平日被你呼来喝去,竟也都习惯了,可这次,我偏就不想如你的愿,”不怕死的又朝她走过去,就在她身后一步之外,他咬了咬牙,道:“就算是为了这条胳膊,也不行。”
伊祁箬回身,与他对视半晌后,冷声道:“你还想怎么样?”
他抬眼八方一望,脸上竟扯出三分笑意,感叹道:“越千辰这座庄子大得很,区区一个容身之地,凭我与他多年故交,想必,他也不会不给我。”
说着,他将目光落在她脸上,勾唇道:“这里,你总没资格赶人罢?”
伊祁箬没说话,那边,铅陵蘩却笑了两声:“哈哈,这,恐怕公子就说错了……”
她的后话尚未说出来,酡颜的出现,便将其打断了。
“……殿下!”
酡颜此来,明显神色急切,伊祁箬也无意与这二人纠缠,目光一收,随即,便带着酡颜一道离去了。看她走的没影了,温孤诀心里还念着适才铅陵蘩未说完的话,此间眉间不由一肃,朝她问道:“王姬刚才的话,不知是什么意思?”
铅陵蘩扬眉一笑,道:“铅华公子这样聪颖人物,会不懂我的话是什么意思?”说着,她摇摇头,叹道:“我看呐,阁下还是亲自问帝姬的好,省的我身上再多一道长舌的罪名!”
末了,她福了福身,也不管温孤诀是什么脸色,道一声:“告辞了。”便也径自离去。
木樨满地。
逐明国宫,漱俪殿。
君羽归寂来到殿外时,正逢前来给夙素请脉的御医自内而出,见到这位无声而来的国主,先是一惊,随即连忙行了一礼。
君羽归寂不耐烦的免了其礼数,目光一丝不落的往殿室内力的方向望去,嘴里却是朝御医问道:“国后怎么样?”
御医恭敬禀道:“启禀君上,娘娘凤体一切安好,请君上放心。”
闻此,君羽归寂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好好做好你的本分,国后若是出了半点闪失,孤唯你是问!”
御医心头一颤,连连道:“喏,微臣必当尽心竭力。”
挥手将其遣下,君羽归寂踌躇半晌,却是仍旧站在原地,负手眉头深锁,犹疑着,未往殿内踏足。
这个时候,无疑,还是不见要好些吧……
也不知就这样站了多久,身后忽而想起一个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