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君羽归寂才发现,与伊祁箬这局,自己早已是满盘皆输。
后来,周嫱与花境奉命与君羽氏和谈,再到夙素自请回到逐明,这些年以来,君羽归寂早前那颗蠢蠢欲动之心,却也渐渐归于平静了,两方相安无事,可算是太平天下。
花境说着,眼中微微染进些疑惑,跟着问:“这是不是说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姬格笑了笑。
“别问我,我只知道支持她,别的……早就不想了。”
这么多年,一言以蔽之,不过如此。
说话,他想到另一件事,便问道:“对了,阿嫱的病势如何了?”
花境脸色安然,点点头道:“眼下在长泽安养,长华很上心,加上小九的医术在那儿,能不好么?”
听他这么说,姬格便也放了心,想了想又问道:“前两日连华过来,还说及锦衣与阿泠又闹别扭了,此间可好了?”
这回换做花境失笑,“他们俩你还不知道么,这十年吵吵闹闹的过来,打也打不散,有什么可担心的?”说着,想起前些日子那两人的来信,他道:“眼下听说在戎狄贺兰冲那儿旅居着,过得滋润着呢。”
说来,直到如今,提及当年在关键时刻改弦易帜转而助伊祁氏的连氏与戎狄贺兰来,花境还少不得要感叹——感叹两个人的奇谋妙算。
头一个,是一早便从姬氏祖辈手中得到了真正倾国令,并不以倾国令为迫,收归了连华,布下一盘最长久的信任大局,使其先反后归的长泽大公子返,另一个,便是从当年梁夜大战之后,便分别将近身两个心腹——苏照、酿雪分别改头换面,送到覆水与戎狄的宸极帝姬。
自然了,其后酿雪与贺兰冲两情相悦,以另一种方式收服戎狄十二部的事,便是后话了。
姬格先后将所有人的近况都问了一边,可花镜却没从他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谁都问到了,怎么不问问皇上?”
姬格笑道:“他若是不好,不比我问,自有许多人来告诉我,是以,又何必问呢?”
直到如今,花境也看不出,对那孩子,他究竟有没有恨意。
应当……是没有的罢?
想了想,花境垂首一叹,道:“他亲政十年,座下名臣灼灼,确实是个好皇帝。”
好皇帝?
确实,也是个好皇帝。
十四那天拂晓,苏照在出门练功时,在飞白亭见到了一个人。
那人,在看着那阕《哀苍生赋》。
他走过去,在他身后,问道:“您读懂了吗?”
这一回,那人点了点头。
“他在为她鸣冤。”
越千辰阖了阖眸,低语着一叹:“可惜我懂的太晚……”
苏照之前从未见过他,可在这一刻,莫名的便知道,他就是宸极帝婿。
“其实那年大屠千阙,是帝姬的失误,而非有意为之。”
良久之后,风雪中,苏照这样说。
越千辰想起了伊祁箬死的那一年,在海底享殿之外,自己遇到骆再一时,那人说的一番话——
‘……她说就长泽附近置一方村落,抹了他们的记忆,将人妥妥的安放好,连余生都为他们筹谋好了……我那时也傻,主子的一句话、她的一句话,想都没想就听了,巴巴的,便去给她找尸体……连那好几大锅药,我都帮她熬好了,你说她多天真?……呵……偏偏,事与愿违……’
苏照看到他点了下头,低声道:“我知道。”
“他走了?”
苏照进去后,姬格如是问。
他点头,近前禀道:“他给您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