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连连摆手,说道:“不远不远,这眼瞅着就要新年了,多出去转转也是好的。”
“墨绿,去叫马房备车,要六驾的那一乘,将炭盆烧热了,可不能冻着我家离儿。”
墨绿弯腰应声:“是,夫人。”
说完,云夫人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要交代,接着吩咐道:“对了,你再去和侯爷吱一声,说我要带离儿和衡儿一道去天一寺拜佛祈愿,叫他赶紧写份公文送去各种各样的什么有司衙门,别又像上回一样,出城还要一个个的例行查问。”
“是。”
姜离怔了一瞬,问:“阿婶要带阿衡也一道去?”
云夫人点了点头,“是啊,总之他闲在家中也是无事,随我们一道出去逛逛也是好的。怎么了,离儿不愿意他去吗?”
“当然不是,一切都听阿婶的。”
其实,云夫人是含了私心的,这一趟至少也要五六日才能回来。
两个孩子是青梅竹马自幼一同长大的,一路上,说不定就能聊出什么前尘往事,最好是能再续前缘。
即便现在是皇后又如何?大庆史上,又不是没有废后的先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感情培养起来才是正事。
从小到大,阿衡一直都喜欢着离儿,这一点,云夫人是知晓的。
但姜离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或许这一次出门礼佛,可以将两个孩子的距离拉拉近。
......
皇宫,梧桐宫
赵沉落一身白衣及地,她披散着长发,未着半点妆容,未戴一件首饰,她静静跪坐在茶案之侧,点茶的动作如云扫墨。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竟能叫父亲不远万里的前来见我一面。”赵沉落头也没抬,语气平淡疏离,“父亲此举,可真是叫女儿受宠若惊呢。”
对面的赵端脸上没什么好颜色,若非赵家连连受创,他也不会被逼无奈到来寻赵沉落做下一步的筹谋。
“得了,不必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我心知肚明,太后生前就看中了你,想培养你接管赵家,但可惜,她现在死了,镇国公府还在我的手中。”
赵沉落连眼皮都不高兴掀一下,皮里阳秋的暗讽道:“是吗,那可真是要恭喜父亲了。”
“这十几年,赵家的主君之印一直是一分为二,一半在为父手里,还有一半由你姑母掌管。方才,为父去找过了,整个慈寿宫没有一个印章,陈嬷嬷说,你姑母生前曾属意于你......”
赵端忽地一拍桌子,浑浊的眼睛中皆是对权势的渴望。
他道:“沉落,如今赵家有难,若不能避开便会是抄家灭族之大罪,将你知道的全部告诉父亲,好不好?若能找到那一半的印章,你就是镇国公府的大功臣,为父会为你修书立传,赵家的子孙后代都会永远记得你的!”
赵沉落笑了笑,手上点茶的动作一顿,轻声道:“是吗,母亲也曾救赵家于危难之际,可现在赵氏子孙,还有几个记得她?”
听到赵沉落提到她的母亲,赵端的脸色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铁青中透着漆黑。
“父亲是来求我,想要得到姑母藏印章的地点的。既然是求人,那是不是该有一个求人的态度?”
赵端皱眉,戒备道:“哈,你果然知道那印章在何处?好,你说,你想要什么?”
赵沉落仍旧没抬头,手里拿着一方干净的帕子擦拭着茶案上飞溅出来的点点水渍,她说:“金哨。”
“你要金哨?你要金哨做甚?!”
赵端听了,脸色顿变,咄咄逼问着。
金、银、铜、铁四哨在赵家的权威性极高,拥有金哨之人已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