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兄妹三人,皆是你所出。既如此,本宫便将你悬挂于长安城墙之上,你说,是否会有人来救你?”
言罢,姜离转身就走。
残月一个手刀劈下去,将方婆打晕,单手提走。
这两日接连发生的事情,让姜离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一举一动都在棋局之中,她恨这样被桎梏、被操控的感觉。
姜离当然高兴姜辞、姜疏尚存于世。
但如果,如果阿兄和阿姐未死,如果当年姜氏一族的灭门只是假象......
思及此,姜离不禁扯动嘴角苦笑着。
若真是如此,那她的前世今生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老天让她重来一次难不成就是想要告诉她这些鲜血淋漓的真相吗?
......
御史台
天顶的乌云越聚越多,尤其翰林院的上空,灰色层层叠加,竟有乌黑之意。
“啊——”
一声惨叫直冲云霄,接着又是一道板子打下,板子声浑厚沉重,哀叫声却低哑难忍。
皇城司与司礼监将整座翰林院围的水泄不通。
御史台之内大小三十余名官员此刻正齐聚一堂,一排一排又一排的,跪的整整齐齐。
他们的面前,摆放着六个长凳,上面躺着的便是他们正在受刑的同僚。
翰林院台谏之一的邓宇终于是彻底熬不住这满院子的血腥之气,一口呕了出来,他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掌印饶命呐!求掌印高抬贵手!”
高台之上,沈妄端坐乌木紫檀椅,他微微抬眸,目光冷如冰霜,整个人看着没有一点点的温度,就像一座久处极境之中的冰雕。
沈妄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森寒的笑。
他轻声道:“饶命?御史台诸公的这三十多条贱命,本督并不觉得有什么是值得饶恕的。”
“尔等,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享民之俸,却不为民请命。整日里便只知弹劾朝臣,纠正礼法,妄想通过死谏无畏于史书之中留下一笔。”
沈妄倏尔讥嘲一笑,周身杀意露骨,“十年寒窗,圣贤书生,古册典籍倒是朗朗上口,却怎么心智丢失,三言两语的便被赵端给牵着鼻子走了呢?”
“啪——”
又是一板子下去,跪着的和嚎叫不止,站着的闭眼哆嗦。
沈妄是杀神,今日之事,即便是闹到了圣上那边,想必也不会有一个什么子丑寅卯说出来。
“沈掌印......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您想要什么,下官等无有不依,再打,再打下去,就要了下官们的性命了呀......”
“饶命,倒也容易。”
沈妄一挑眉,眸底却是愈发的阴狠,让人不敢直视:“诸公熟读史书,应当知晓罪己诏。同样,你们以御史台之名写下告罪书,向皇后告罪。”
今日一早,御史台的奏折便如漫天雪花一般飞入了皇宫,沈妄没有出手派人拦下。
奏折是人写出来的,御史台既然能写一回,那一定就能写第二回。
说到底,根源有其二,一为赵端,二为御史台。
沈妄虽然暂时还摸不清傅谨对待此事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但他的态度一向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长安城中对姜离的恶意猜测已然达到了巅峰状态
“告罪书?”
“哈哈哈哈哈......告罪书?折腾了这么久,原来是为了姜氏!”
说话的,是御史台的中丞谈云。
“沈妄!你个宦官阉党!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指责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