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中倒映着张誉的影子,恐惧感逐渐攀延而上,她牙关颤动。
张誉继续道:“你可知为何诞下张奉之后,你再无所出吗?其实也简单,一碗断子汤喝下去,你此生子嗣缘便就此断送。”
“陛下......臣妾是您的发妻啊。”
“朕的妻子只有德宜皇后!”
张誉像是忽然被按了死穴一般,怒声吼道:“若非你万幸与德宜皇后的长相有些许相似,你以为朕会立你?”
“德宜德宜!陛下只知道杨德宜,是不是只有死了的人才能常住陛下的心中?”
“当年,德宜有孕,却一直郁郁寡欢,朕顾念着你们是闺中密友才特意让你来照顾。”
张誉的脸色一向阴沉,是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然而此刻,脖间青筋暴起,掐着萧皇后的力度愈来愈大。
“可你呢?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你让她孕中忧虑不断,惊恐害怕,血气不足,以至于血崩惨死在生产当日!你当朕是瞎子,还是聋子,你是不是以为,朕一直不知事情真相?德宜逝世当日,朕便立誓,总有一日要用你们萧氏的全族之命去给德宜陪葬,不然,你以为朕会容忍你这么许多年,一直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皆齐,才动手吗?”
德宜二字,同样也是萧皇后的雷区。
“原来陛下什么都知道......竟然什么都知道。可既然陛下心如明镜,那为何还要如此好耐性的和臣妾做这二十余年的戏?您看着臣妾每每为杨德宜假意哭泣祭奠之时,是不是心里涌起的无尽的嘲讽?”
她癫狂道:“陛下知道奉儿非你之子,却还是立他为太子。就因为,就因为您要萧氏一族去为她杨德宜偿命?”
萧皇后红了眼,她不甘心的泣道:“臣妾扪心自问,与您结发二十余载,尽心尽力的为人妻,为人母,治理六宫,母仪天下皆是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可她杨德宜究竟有何德何能?她只知道摆弄诗词歌赋、闲来插花品茶,这样的女子有何资格做大梁皇后,有何资格做陛下发妻啊?!”
“就凭朕爱她入骨,她便有这个资格!”张誉咬牙说着,他捏着萧皇后的下巴将其狠狠甩至一旁,“而你,低贱之人,你不配生下朕的孩子,更不配做大梁皇后!”
萧皇后趴伏在地上,整个人筋疲力竭。
“是,陛下说的是......臣妾是低贱之身,杨德宜是高贵之人......可她还是死了,一尸两命死在了我这低贱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