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自己那颗愧疚的心好受一些。”
钟离笙的话直白又犀利,施宣铃一怔,却觉这话好生耳熟,似乎,似乎……织织也曾对她说过?
是了,她记起来了,那时裴世溪来到云洲岛要押解走息月寒,她跟织织跪在一片人群中,对着裴世溪的背影窃窃私语着,织织也是像如今的钟离笙一样说道:
“镇抚司自创建以来,办过的冤假错案数不胜数,这本就是皇室为了震慑朝堂百官所设,尤其这位裴大人上台掌权后,镇抚司更比从前严酷百倍,民间都私下称他为‘玉面阎罗’,可是依我看,镇抚司也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这刀想挥向谁,还不是陛下说了算,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古来如此……”
难道真是这般吗?如今宫门前,允帝对阿越这温情脉脉的一面,竟全是……假象?
施宣铃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注视着允帝与越无咎的身影,正失神之际,衣角却像是被人从后方扯了扯。
铃铛微晃,施宣铃回过头去,一下愣住了。
钟离笙也跟着她回头望去,只看见了一身古板肃然的官服,他立时凑近施宣铃,又接着同她咬耳朵道:
“这老头谁啊?长得一副臭脾气的史官样,难道是提醒咱们不要讲皇帝坏话?”
施宣铃瞪着一双茶色眼眸,望着那身熟悉的官袍,咽了咽口水,到底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这,这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