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着头一言不发,无他,事确实是我昏了头做下的,哪容得了我狡辩么?
“小谢,”明晋晖忽然眸子一亮,凑近我闻了闻,“你这身上这味道……有一阵子,陆二身上也有。你俩……”
眼瞧着他也要跟着误会,我连忙想解释。
却听不远处书房的菱花格门猛地开了,凌负羁立于门内,眉眼冷漠:“七哥,还不进来吗。”
明晋晖笑了笑,抽出腰间的扇子敲了敲时栎的头,伏到他耳边说了什么,大步流星地进了书房。
那门合上了没多久,忽然又开了,两个小太监跑出来,急急地就往旁院去。
没一会,手里举着两根木杖回来,噔噔两声,丢在我时栎面前。
其中一小太监清了清嗓子,冲我和时栎道:“殿下说,你们跪时不专心,令你二人打鸳鸯板子!打十下!”
所谓鸳鸯板子,就是你先打我,我再打你。
“你先我先?”我问时栎。
“划拳?”时栎挑了挑眉,“我出布哦。”
他想骗我出剪刀,他再出石头。
机智的我看穿一切,出手便是布。
时栎晃晃手里的剪刀,笑道:“你看你,就是个学不乖的性子。”
时栎起身,拿起眼前的木杖,作势就要动手。
“等会儿!”
书房门一开,明晋晖摇着扇子出来,一副看热闹的样:“殿下让我来监刑。”
于是,这才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来,将我按在地上。
时栎年纪不大,身形也瘦,拿起木杖却顺手的很,他冲手心呵了呵气:
“谢公子啊,今日你我初遇,我对你说的第四句话是什么?”
我被小太监压着肩膀,脸贴在地上,呛道:
“我连你这个人都不乐意记,还会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嗙的一声,那木杖就落在我屁股上,力道十足,端的是叫我屁股开花!
时栎乖戾一笑:“你再想想?”
我咬着牙,恨恨道:“我想你妈。”
又是嗙嗙两下,我听到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又听到时栎气喘吁吁地说:
“我说我小气!谁让我流血,我就让他流更多血!”
他果然小气,难怪我赔他一巴掌他不要,这小子要的是我半身不遂。
我疼得满头大汗,又不服软:“你且等着!”
打了五下,时栎喘匀了气,中场休息似地蹲在我身前,抬指擦着我额上的汗,阴寒道:
“既然待会要轮到你,那我把你打得站不起来,不就行了么?”
我脑中嗡的一声,心想这小子确实像能这么干的人,随即不管不顾地喊起来:
“小晋王!救我,这小子要打死我!”
远远的便听一阵笑,明晋晖散漫着步子上来,瞧了瞧我的屁股,用扇柄重重地敲了两下时栎的头:“你啊你,做事就喜欢做绝。”
“哥,我给过他机会了。”时栎很不情愿地扔掉了木杖,“谁让他不记得我。”
哥?
难怪这小子敢这么横,他管明晋晖叫哥,怕不是之间有点什么姻亲关系,又是个什么皇亲国戚。
那他为何又来跟我抢史官这碗冷饭,有病么?
“你这五下太重了,后面不打了,现在轮到小谢。”
明晋晖叹了口气,将我扶起身,无奈道:“他娘从小惯着他,惯得无法无天,小谢你见谅。”
我疼得直抽冷气,笑得很费力:“小事,小事。”
见谅?
见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