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钟,也没有手机电脑,更没有窗。
我的时间观念开始混沌,只能根据睡眠和饿的频率判断时间过了多久,很快生物钟就乱了,人也跟着萎靡。
大概过了五六天的样子,凌负羁才再次出现,他看着比上次精神多了,身上的宽松灰色毛衣衬得他柔和了些,他问:“这几天还好吗。”
淡淡的语气仿佛是个旁观者,我不是被他关在了这里,而是被邀请来做客的朋友。
我指了指被吃掉的压缩饼干和营养液:“凌负羁,我以前养猫就是这么糊弄的,给它放好水和粮,门一锁就懒得管,心情好了才去逗逗。”
凌负羁点了点头,很赞同我的养猫理念,从脚边拎起一袋吃的放到桌上:
“我来给你加粮了。”
“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他淡淡地看着我:“最近有点忙,没空陪你。”
“我记得有些畜生说过,可以养一堆人陪我玩。”我冷笑,“现在却把我关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骗子。”
“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凌负羁说。
那后来呢?
后来发现自己容不下我眼里有别人?甚至连他妈的一匹马都容不下?
“傻逼。”我说。
他一脸无所谓,转身就要走,我是真烦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随手拿了个东西就扔过去,砸在他脊梁上发出一声闷响:“我不吃这些东西!”
凌负羁停下步子,却没转过身:“先吃着。”
“你怎么还没开始学做菜?!”
“太忙了。”
“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我的抱怨竟然像撒娇。
“工作。”
我气极反笑:“那你他妈把我搞来这里做什么?陪也不陪,上也不上!”
他终于转过了身,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解释:
“谢渺因,我能理解你这样一无是处的废物每天都想着下三路那点破事儿,可我不能,我得通过创造价值确认自己的存在。”
他说得冠冕堂皇,我没法反驳:“那你赶紧放我走。”
“在你没来这之间,我偶尔会想起你,一阵阵的心烦。”他敲了敲墙,很认真地说:“现在好了,我能从监控里看到你活在我的范围之内,再没心烦过。”
是了,是了。
我说这小子为什么和我认识好几年才动手,原以为是他性子能忍,没想到这畜生根本没把我当个人看,而是把我当做一件扰乱他心绪的物件。
既然心痒痒,那就弄回家丢在角落里,没事看两眼,不玩也顺心。
这就是凌负羁的喜欢。
“我要吃番茄炒蛋。”我闷闷地说,“傻逼都能学会。”
凌负羁没答应,也没不答应,漠漠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合上了门。
之后的日子更加难熬,我彻底忘记了时间,凌负羁也再没出现过。
我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消遣,只能和自己说话,那种寂寞孤独让我觉得很冷,发了疯似地想和人接触,渴望通过肌肤触摸得到温暖。
我觉得自己快疯了,濒临精神失常,可我不甘心认输——我知道这是凌负羁精神控制的第一步。
我又挨了很久很久,久到吃的喝的都快没了。
我以为,凌负羁从监控里看到我没水没粮了,会很快来给我加,可他一直都没出现。
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淹没了我,我没法形容那种完完全全依赖一个人活下去的无助感,这种无助感让我质疑自己,是否存在,是否有价值,是不是人。
终于,我饿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