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清醒吗?”我又问。
小宫女谨慎地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他要是不清醒,卿白的事儿我找谁去帮忙?
“姐姐,帮个忙。”我又掏出几块碎银子,“你想办法替我给殿下传句话,说……谢渺因有事求他。”
见她犹豫,我直接把腰上的银袋子解给了她,她掂了掂分量,收进腰间,丢了句“候着吧”,举着东西进了主苑。
过了会儿,一个小太监在苑门口东张西望,瞧见我后赶紧跑过来:“谢公子,殿下要见您。”
穿游廊,绕影壁,我跟着他往里走,心里咚咚打鼓,既担心凌负羁的伤势,又想着该怎么求他帮我捞卿白。
想着想着,就到了屋外,小太监冲我福了福身,说且等他进去通传。
我站在屋外等,面前的婢子来来去去,白水盆进去,红水盆出来,全是血染红的……凌负羁伤得这么严重?
片刻后那小太监出来了,对我恭敬道:“殿下请您进去。”
越往里走,空气中那股药味儿和血腥味越浓,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被引到厚厚的幡帘前,小太监给我搬来椅子,鞠身退下了。
“凌负羁……”我望不见里面的情况,未知生出恐惧,有些担心,又不想表现得太明:“你还好吗。”
我起身,挪着步子靠近,想掀起幡帘看看他,当我颤抖着抬手的那一刻,听到了他微弱的声音:“死不了。”
脑中嗡嗡作响,闪过无数个可能,他或许残了,或许被烧伤了脸,或许……
“我想看看你。”
“别进来。”他声音很轻,“……你找我什么事?”
我动了动嘴唇,几次三番没说出口,最后心一横:“我有个朋友,是个百户,在被小晋王——”
“好。”凌负羁打断我,不想再听,“我帮你。”
他语气平静,甚至说得上爽快,可我的心跳不知为何顿了一拍,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连伤口在哪都说不清。
没等我虚与委蛇地道谢,一块玉从幡帘后被扔出来,恰好滑到我脚边。
我捡起来看了看,是一块玉章,阴刻的小篆,能看出来操刀的人是个生手,刻时不熟练地割伤了手,血都渗进了玉里。
玉章上还有他的体温,大概是平时贴身带着:“这是……”
“是不要了的东西。”他淡淡道,“拿去救他吧。”
我将那枚玉章握在掌心,用指尖摸着刻印,试着辨认那是什么字。
临走前,他忽然说:“谢渺因,我要纳妃了。”
我动作一顿,说了句恭喜,想赶紧逃出去,可脚好像长在地上,如何也挪不动。
“又要娶哪家小姐?”
“记不得她叫什么名字了。”凌负羁道,“只记得……柱子倒下来时,她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居然挡在了我面前。”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想起昨日宴上凌负羁身边的女孩儿,她看向凌负羁的眼神中柔情似水,羞羞怯怯巧笑盼兮,一副痴极了的可爱样。
当时,时栎还在旁边阴阳怪气煽风点火,他以为我会吃醋,我心里想的却是——凌负羁这种人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才不会随随便便对一个人心动,有什么好醋的?
可现在,凌负羁说要娶她。
他上辈子要结婚就是为了利益,这辈子居然是因为感激……或者说,感情?
“御医说,她的脸毁了。”凌负羁道。
人家为了救他,毁了脸,他娶人家也是应该的。
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笑了笑:“你变了。”
我不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