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吗。”
我语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听了会马蹄踩雪的沙沙声,忽然笑起来: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穿进来后,你过了小半年才来逮我。”
“为什么。”
“他妈的……我想着该怎么跑路的时候,你却在一板一眼地融入时代,学着以后怎么当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不着急,反正你能降维打击我。”
我又自嘲道:“你啊,什么时候都把事业放在第一位。”
“哪个男人没有纵横捭阖君临天下的梦?”凌负羁不看我,从下往上望,他好像在笑:“谢渺因,你之所以天天纠结那些情情爱爱,是因为从来没试过手中攥着钱和权力的快感——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能不能忘了从前?”
我想反驳他,却无从反驳,因为我知道他说的对——
爱情不过是生理反应和谋利心理带来的情感错觉,是无能者和浅薄者能幻想出的最高精神享受(有能力的人满足欲望,却不耽于感情;思想深刻的哲学家大多都不相信甚至鄙夷爱情),是最廉价的奢侈品,是最容易做的白日梦。
或许江盈根本不爱凌负羁,她只是喜欢一个用性价值和性魅力搭建的上升渠道,想通过征服一个男人来征服世界——而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行为的本质,她管这叫''我爱你''。
很快就到了北郊,天蒙蒙亮,风中传来号角声,夹杂着荒芜而哀凉的味道。
铁灰色的苍穹下,一列列禁军手中举着烧得正盛的火把,像是昏黄色的海洋,淹没了一片天地。
在禁军身前,跪着一排排瑟瑟发抖的俘虏,脸色灰败损臂折肢,但至少还活着……
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了,因为他们面前早已挖好了巨大的土坑,只等他们死掉,再将他们吞噬。
看着面前如蝼蚁般的人,听着他们呜咽和哀怨,我居然害怕得浑身发抖。
我听着风中的呜咽声,怔怔地握住了凌负羁的手,问着傻话:“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其实我记得,他已经说过了,他带我来,是要杀人的。
我只是不想面对。
凌负羁伏在我的耳边低语:“谢渺因,最简单的、令人感受到权力快感的办法是什么?”
“让别人受罪。”
其中也包括掌握别人的生死。
一人打马停在我们面前,下马时甲胄的清响很动听,居然是陆洺判,他向凌负羁颔首:“殿下,都准备好了。”
凌负羁问:“我七哥呢。”
不等陆洺判答,一阵马蹄声静止在我们身后,明晋晖的声音响起:“我去宫里找你,结果你先走了。”
说罢,他从扔给凌负羁一把剑,笑道:“名剑都得血来养。”
凌负羁也笑,拔出那把剑,寒光乍现,冷幽得透着腥气:“走得太急,忘拿了。”
我缩在他的大氅里,望着银白的剑身,有种错觉——他们不像是要去杀人,而像是要去游猎踏青。
“杀降不祥……”我轻声说。
明晋晖很瞧不起地笑了笑:“小谢啊,你书没读几本,这种诓人的鬼话倒记得牢。”
陆洺判也点点头:“眼下天气严寒,无须担心疫病,尸骸可以放心掩埋。”
“可是他们已经投降了……”
我咽了咽口水,还想说些苍白无力的话,却听凌负羁淡淡道:“人心是会变的。”
人心是会变的,而这是战争,容不得差错。
我呆呆地骑在马背上,凌负羁牵着我,和陆洺判明晋晖走到俘虏阵前。
最前面的,是一个极精壮的汉子,他断了一条手臂,狼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