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老将军默不作声地喝着茶,不反对,也不同意。
“报!”
“夏人城外左军大营营啸,有兵卒冲出来,对着我军结阵!”
“夏人京城外一处营寨叛乱,其守将率军冲出营寨,意欲与我军交锋!”
“报!”
一声声军报传来,仿佛兴庆府的十万多夏军已然包围了自己,准备瓮中捉鳖
刘陵听着哨骑的汇报,综合各处消息,估摸着那些叛乱的夏军士卒最多不过万余人,而且其中几乎没有头人率军加入,只是几个中层将领自发组织起来的。
这倒也正常。
夏国的京城沉默了,城头站满了贵人和军将兵卒,前者神色难看,毕竟,他们已经算是带路党了,与镇远军的谈判也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若是这时候镇远军主帅战死在这边,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但,人终究是有心的,作为夏人,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希望刘陵赢还是输。
毕竟,他们最擅长的只有闭上眼睛等结果。
各处都跟他们一样,在等着结果,夏人右厢朝顺军司的兵马在京城另一侧,那边不知道为何,此刻也没有主动派援军过来。
风卷着尘埃翻滚,一遍遍地拂开旌旗。
万余名夏人叛军此刻开始进军,那几个鼓动士卒起事的将领很清楚自家士卒的缺点,再加上这支军队里很多人都不是同一个营里的兵卒,号令不齐,他们干脆没有过多指挥,只是给了底下大小军官一个方向,让他们带着手底下的部曲冲。
一万多人高呼的声音几乎震天动地。
“你,镇着中军。”刘陵道。
赵鹤寿默默点头,他知道自己只有左手,做不了多少事情,在刘陵准备策马离开的时候,赵鹤寿在后面用左手抽出刀指向天空,高声吼道:“我军万胜!”
“万胜!”
汹涌的声浪在镇远军骑兵阵列中传开,前排的重甲骑兵开始解下长矛马槊,锋刃闪动寒光。
“万胜!”
马蹄踏起尘埃,传令骑兵的嘶吼声在各处响起,无数阵列开始缓缓移动,镇远军的令旗在战场上一面面展开。
“万胜!”
战鼓声轰然而起,刘陵戴上兜鍪,透过兜鍪的小孔看着前方。在他头顶,主帅大纛汇入即将冲锋的前军阵列中,刘陵握紧马槊,左手握拳用力锤在胸前甲胄上,跟周围的骑兵一同高吼。
三千甲骑,正面撞上了一万多夏军步卒,在其他人的心里,仿佛响起了沉重的撞击声。
城头上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声,耶律皇后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眼神忍不住追寻着那面大纛的所在位置。
嵬名老将军放下茶杯,他站在军营的箭塔上,愣愣看着战场的方向,握紧栏杆的手过分用力,已经暴出几根青筋,只看了片刻,他就颓然低下头。
甲胄的碰撞声和马蹄声形成了诡异的乐律,叛乱的夏军起初占据战场的大部分,镇远军骑兵是武装到牙齿的甲骑,对面只是一群无甲的农民兵,就连防御骑兵冲击阵列的长矛军都没有多少。
大部分夏卒,持盾提短刀,身上无甲。
他们很勇敢,因为在国家蒙受羞辱的时候,这些士卒敢抛下一切,反抗上官,自发地组织起来,只为了眼下与攻入他们国家的敌军厮杀一场。
但当最前排的镇远军骑兵直接碾入他们的军阵中时,夏卒头顶的天光顿时黯淡,到处都是他们同袍的惨叫声。
蒙古军有一种很出名的战法,就是利用弓骑兵的机动性不断放箭,待得敌军步卒军阵溃散后,再度进行冲锋追杀。
防守严密的步卒军阵,足以让敢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