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风自然不会变心,只是等了这么久,眼看就能将心爱的姑娘娶回家,却突然来这么一遭。
不难受是假的。
可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已盯了他们两夜,若继续成亲,只怕真会像路清说的,殃及他人。
谁能想到,太医徒弟这一身份,竟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他总算明白了,师父临终前,为何一再交代他,千万不能跟人提起他。
见他半晌没说话,路清捏了捏他的手。
他反手握住姑娘娇软的小手,长长叹了口气。
赵四突然插话,“我同意路姑娘的做法。不瞒各位,那伙人就是专门冲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的。将军猜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阻拦我们寻找鬼医。
我们一路寻来,途中不知碰到多少大夫遇害,那些人总是先我们一步下手。这次,若不是听说安南县有太医,我们也不会提前到这里。”
顾西风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只能如此。”
常老头双手捧着脸,用力搓了搓,“那便都去收拾一下吧。”
路清的东西,很好收拾,她依旧保持了收破烂的习惯,什么脸盆毛巾,但凡用得上的,都往空间里塞。
最后,打包了几件衣服挎在背上。
常老头将医馆的事全权交给白风,叮嘱他好好经营,等他们回来。
白风泪眼朦胧,依依不舍,“先生,我想与你们一同去。”
“此行危险,你就在这看着吧。”
白风“扑通”跪地,“先生,当年若不是您收留我,此刻我只怕早已冻死饿死,正是凶险,我才更要随您一起,好保护您。
先生,您别丢下我,我会喂马会做饭,一路上也能照顾您。”
看着涕泗横流的少年,常老头也于心不忍,但听到他做饭,心肠就硬了。
急忙扯着自己的袍子,“你还是留下吧,不用做饭,把账管好即可。”
“呜呜呜……先生,你不要我了……”白风在常老头的屋里,掩面痛哭。
看到常老头将阿宝的笼子擦得亮亮堂堂,他哭得更大声了,“你要鹦鹉都不要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常老头矮下身,拉他起来,“咱们济安堂,虽改成了苗氏济安堂,可说到底,还姓常。现如今,生意越来越好,每日进账那么多银子,若是没人管,岂不乱套了?
老夫不是不要你,而是相信你,把医馆最重要的事交给最重要的你,老夫才能放心不是?”常老头和蔼地忽悠着。
白风迟疑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先生如此器重他,他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可为啥还是忍不住想哭呢?
路清从房间出来,听到白风跟常老头说的话,她忍不住插了一句,“老头,你就带上白风哥哥呗,他那么勤快,有他在,你都不用自己洗衣服。”
白风原本还在权衡,一听路清这话,立马连连点头,“对对对,先生,我除了做饭还会洗衣服,帮你打热水沐浴,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得得得,别说了,去吧去吧。”常老头实在受不了他那个嘤嘤声。
顾西风把医馆的细节都给张大夫和李大夫交代了一番,最后,留了一封厚厚的信,几人便赶了马车,随赵四一行人踏上旅程。
同行的,还有高韵和高若柳儿,他们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
高韵远远地冲顾西风邪魅一笑,似嘲讽,似挑衅。
顾西风没能等到期待已久的婚礼,本就郁闷,看见他那样,气得不行。
见高韵看向路清,他一把搂着路清的肩,回敬高韵一个挑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