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澜站在暗道里,差点笑出声。
原来看不到自己的时候,她吃起醋来这么张牙舞爪,平日鲜花般娇艳的模样一丝不剩,倒像只亮出爪子摧花的狸奴。
他摸到门板上的插销,想了想,又松开手。
若是就这么出去,暴露了暗道不说,势必还会惊动她。她发觉吃醋的模样被自己偷窥,不知要恼他几天,那可不妙。
沈微澜掉头往回走,一路走出假山雪洞,从涵碧楼正常的入口上楼,这一回直接进入客堂出现在李缬云身后,笑着轻咳两声。
李缬云立刻转身,笑逐颜开:“你怎么才来,二哥没和你一起?”
“山庄景色太美,随便逛了逛,就与殿下走散了。”
看到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沈微澜忍俊不禁。
这时受邀的宾客、歌妓舞姬们也陆续进入堂中,待到众人坐定,赏花宴的主人才随着燕娘姗姗来迟。
李宽看着满堂名花,红光满面:“今日长安春色,皆被本王占尽!”
他举起酒杯,遥敬众人,正式开启一场飨宴。
但见山珍海味流水般呈上,堂中歌舞不歇,席上觥筹交错,侍女为南康公主献上一盘洒着金箔的酥山,引得美人倾城一笑。
她看向沈微澜,两人相视而笑,初识那一晚的风波,至今甜意潋滟。
李宽在上座左拥右抱,不亦乐乎,不经意间一抬头,竟在一群轻纱遮面、跳反弹琵琶的舞女中看到一双似曾相识的眼,不由一愣。
那双眼他一定见过,属于何人、在哪里见过?竟怎么都想不起来……
燕娘发现澧王在走神,往他嘴里塞了一枚蜜饯:“殿下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李宽回过神,冲她邪魅一笑:“本王想着,该换一个助兴游戏了。”
他拍拍手,堂中舞乐戛然而止。
他环顾众宾客,笑道:“本王下帖时,说过会安排一场狩猎,想必诸位都带了趁手的良弓。今日山庄已经备好了狩猎所需的箭,请诸位一观。”
他话音未落,一股浓郁的香气已经飘入堂中,只见一列内侍鱼贯而入,每人手里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上堆满了箭矢。
那箭一看便十分古怪,红漆杆、白箭羽,箭头竟是用纸做的,里面不知灌了什么香粉,异香扑鼻。
“此箭名为风流箭,今日狩猎只准用它,其余一概不准,否则以故意伤人论罪!”
此言一出,李缬云顿时生出一股不祥预感,急忙问二哥:“你说的狩猎,该不会是……”
李宽嘻嘻一笑:“既然射的是风流箭,猎的自然是心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