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寒酸些,才好掩人耳目,”罗红绡寒眸晶亮,盯着黑暗的宅院打量片刻,沉声道,“这宅院应该没人,进去看看。”
李缬云猛然睁大眼,又是一瞬恍惚便两脚落地。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被一股浓烈的鸡粪味呛得直咳。
“咳咳……”
“公主小点声,别惊动了鸡。”
李缬云捂紧口鼻,点点头。
两人在宅院里悄悄转了一圈,确定宅中空无一人,便大胆进入屋内。
罗红绡目力惊人,只一眼,便看到屋中摆着一个空空的鹰架。
“鹰架空着,金雕被带走了。”
“难怪棚子里的鸡这么安稳。”李缬云在黑暗里努力睁大眼,“不管是鬼车鸟还是金雕,总有归巢的一天,我们就让曾寒山在此地守株待兔,一定能抓到凶手。”
两人退出宅子,路过院子里的菜地,李缬云忽然顿住脚步:“哎,这是什么?”
罗红绡顺着她的目光,定睛一看,只见菜地里蒙着一块巨大的黑布。
“估计是防备鸡啄食菜叶,特意铺的布。”
李缬云半信半疑:“是吗?这黑布都没见隆起来,我瞧瞧底下种的是什么。”
她刚要弯腰去掀黑布,就被罗红绡一把抓住手腕。
“公主小心,这里的东西可不能乱碰,万一有毒呢?”
李缬云看着她清冷的双眼,心中一暖,又有点惭愧。
原来这人面冷心热,过去自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真是以妒妇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缬云知错就改,收起一身反骨,点点头:“你说得有理。”
她从发髻上拔下沈微澜为了方便她随时验毒,叮嘱她不离身的银簪,蹲在菜地边,用银簪挑开黑布一角。
只见黑布下,生着一朵色如赤焰的蘑菇。
“原来种的是菌子啊。”李缬云用银簪戳戳那蘑菇,“我以为这东西都是从山里采的呢。”
“不对,这不是能吃的菌子。”罗红绡脸色一变,连忙拉开李缬云,用靴子掀开黑布。
她足尖蓄了力,整块黑布都被她一脚扫开。
只见菜地里密密麻麻生满蘑菇,像一簇簇赤焰,在黑泥中拼出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这一幕诡异画面,让李缬云不寒而栗:“这些菌子为何呈现人形,莫非……它们是从尸体里滋生的?”
罗红绡没有回答,而是默默抬起李缬云的手腕。
只见被她握在手里的银簪,簪头已经变得乌黑。
李缬云蓦然一惊,凤眼圆睁。
“二哥和微澜中的毒,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