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都欢天喜地,琉光一张小嘴更是叽喳不停:“那毗伽求婚的时候,奴婢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好怕圣上当场答应下来,让公主去回鹘和亲。”
李缬云自信一笑:“不会的,大唐往年与回鹘交好,包括在绢马互市上让利,都是因为历次藩镇叛乱,要向回鹘借兵。父皇这几年征讨淮西,把梁守谦都发配到前线去了,削藩之心可见一斑。只要压制住藩镇,大唐就无需靠和亲笼络回鹘,所以父皇根本就不会答应毗伽。”
“原来如此!”琉光眉开眼笑,“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再有半个时辰,公主与沈少卿就能修成正果了!”
“别高兴得太早,若是他输了,你就得跟着我去回鹘了!”李缬云板着脸吓唬她,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宝绮掩嘴笑:“公主可吓不到我们,沈少卿的箭术有多厉害,我们都知道。”
琉光用力点头:“就是,那个毗伽绝对赢不了!”
李缬云被逗笑,看向镜中的自己,面如桃花、眼若秋水,连自己看了都心动,但用来迎接心上人凯旋而归,还远远不够:“既然你们都知道,那就多花点心思,给我好好打扮起来。”
“是!”
一个时辰转眼即逝,李缬云走出毡帐时,已是落日西沉,霞光满天。
远处昆明池波光粼粼,白鹤飞舞,她的心上人披着夕阳缓步而来,一身白袍灿若流金,含笑来到自己面前。
李缬云沐着夕阳金辉,笑着问:“赢了?”
沈微澜笑着答:“赢了。”
“那可恭喜你了。”她羽扇遮面,笑眼弯弯满是狡黠。
沈微澜满面春风,搂住她的腰,比金榜题名时还要得意:“都是托公主的福,以妙计令我万无一失,抱得美人归。”
这时毗伽一脸沮丧地走过来,眼巴巴看着李缬云。
其实毗伽人不坏,这几日与他相处也算愉快,李缬云难免一阵愧疚,笑道:“二位为南康猎场角逐,南康不胜荣幸,特意备下薄礼,略表寸心。”
说罢羽扇一挥,宝绮与琉光端着金盘走出毡帐。
金盘中的礼物蒙着锦帕,一大一小,看上去都是个圆球。
她走过去揭开锦帕,只见盘中放着一只朱红色藤球,一颗碧莹莹的夜明珠。
看到藤球的瞬间,沈微澜又惊又喜看向她:“这不是……你从哪儿得的?”
李缬云笑而不答,羽扇轻摇:“来,胜者先挑。”
一旁毗伽看着夜明珠,嘴角抽搐,欲哭无泪。
这两个物件,是人都知道怎么选。
南康公主和回鹘至宝夜明珠,一转眼都归了这个大唐人,等他回了草原,一定会被可汗活埋吧……
毗伽一腔哀怨,就这么面如死灰……看着对手选了藤球。
???
他瞬间喜出望外,生怕沈微澜反悔,一把抢过夜明珠,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反复摩挲。
好歹带着夜明珠回去,够跟可汗换一条命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很不是滋味,沮丧自语:“我这夜明珠,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藤球吗?”
他抬起头,看到公主与那人并肩携手,走向夕阳,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
落日熔金,沈微澜扶着李缬云上马,与她共乘一骑:“走,去看看我为你猎了什么。”
李缬云把玩着手中藤球,娇嗔一声:“哼,猎了什么我都不稀罕。我是看在你好好保管这藤球的份上,才给你一次机会,你以后再骗我一下试试?”
“不敢,”沈微澜俯身凑近她耳边,虔诚低语,“吴兴沈汾以命起誓,终此一生,不负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