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心这个可不行。”贾母坚决反对,“果真成了个黑猴子,你将来的媳妇可不依,要找我算账的。”
这话一出,众人皆笑了。
二老爷贾政因问道,“缘何在外面耽误了这许多时候,会试便在下月了,不好好温习可不行。”
大老爷贾赦也捻着胡须,附和道,“可不是,我们家好不容易又出了个举人,可不能再半路夭折了啊。”
……贾赦简直要把天聊死了,这不是在戳贾政和王夫人的肺管子吗?
杜少琼笑容不变,“小子不过是仗着运气,侥幸在东昌学子中占得一席之地,万万不敢骄纵惑心,家师也每每嘱咐我,这天下英豪人才辈出,万不可轻视之。故而教我再精学两年,今年竟不必下场了。”
“哎呀,这可太可惜了。”贾赦拍着椅子把手,很是惋惜的样子。
贾母却很是赞成的样子,“你这师父想得周到,凡事欲速则不达,再者你还年轻,每年这秋闱不知多少四五十岁的老学究都铩羽而归,更怕的是秋寒伤人,若是伤着了,便是一生之痛,更惹得多少为人父母者后悔不迭!”
一席话说得贾政夫妇黯然神伤。
杜少琼连连点头,“到底是老祖宗,果然京城是文气鼎盛之地,又是天下首善之地,我该早些来才是,受受老祖宗的智慧熏陶,我师父想来就不会嫌弃我蠢笨,不肯让我下场丢人了。”
说着竟起身作揖,惹来贾母笑骂一句,“油嘴滑舌,不知从哪儿学来的。”
只是众人见她笑得开怀,便知她受用得很。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贾母最心爱的捧哏凤姐儿不在,不然更加热闹。
说了好一会儿子话,贾母便让散了,“不必在这儿空坐着,我知道你们有的是乐子。”
杜少琼便告罪,言说京都尚有几家故交长辈,未曾拜访。
贾母便叮嘱他定要礼数周全,尊师重道最是要紧,又定要他收下那至圣膏,“天下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岂知男子也要美姿容,岂不闻宋玉潘安之名?”
说了几句,也就放他走了。
待众人走了,贾母便招手,命鸳鸯去看看凤姐儿怎不在。等了好一会儿,却是黛玉前来,言说请了王太医,原来凤姐儿实实在在是累病了,更有下红不止的先兆,定要卧床静养才行。
贾母便叹道,命小丫环,“把你们大太太、二太太叫来吧。”
又拉着黛玉的手叹道,“原想着趁着年节,我们娘俩好好乐上一乐,谁知这样不巧。你方才不在,却见不到你瑛石表兄,你们也有几年未见了吧?他既到了,你便安心等着就是了。瑛石是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也罢,也罢,你先家去吧,免得这里乱糟糟的,倒误了你。”
黛玉湿了眼眶,“祖母,凡事交给舅舅舅妈们也就是了,您狠不必如此操劳,玉儿重阳节再来看您。”
祖孙相视一笑,两双手紧握许久,终究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