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摆手,“他原要早便定了,要去平安州办一些事情。因着你和外甥女的婚事,拖延至今,昨日我便打发他,抓紧时间去办正事了,别总是在这府里厮混着,没个正形。”
虽然贾琏不算什么好人,但比起贾赦那还是正经太多了,杜少琼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脸上仍旧是笑着,“问到平安洲这地方,我倒也有几分熟悉。想当年,我父亲就是在那里不幸患病离世。对了,如今平安州那节度使云大人似乎是老大人的旧识。”
贾赦听了哈哈一笑,“什么旧识,他原先便是我父亲的手下,算是我们自己人。你若去了平安州,如果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他!他若不听,你再来告诉我。”
杜少琼只是笑笑,“日后再说吧,我如今倒没什么空去平安州逛去。”
贾政忙打断自己不靠谱的兄长,“这话说得极是,成家立业,瑛石你已成了一半,接下来该在家里好生读书。争取明年榜上有名,也算是光宗耀祖,不算辱没你杜家门楣了。你且休提宝玉,这不成器的混账东西,前几次竟和外面那起不知从哪儿来的人喝得烂醉,这几日身体受不住,请了太医来看,说要好生休养,如今正躺在床上呢!”
贾赦很不以为然地道,“宝玉还是小孩子,何必如此苛责。再说,瑛石在这里,哎哟,说这些扫兴的话做什么?”
他又转头看向杜少琼,“瑛石,我今日叫你来呢,正是有一件事情找你去办,这件事情啊,非你莫属!”
“哦?不知是何事?”
贾赦命下人拿了一个大匣子过来,打开让杜少琼看了,里面装的竟是一幅卷轴画。“瑛石,你年轻,不晓得如今这世道人心不古,锦上添花的人常有,雪中送炭的人少。前些日子我们家也算是遭了一难了,朝野之中那起子惯会钻营的小人,网罗罪名,想要陷害我们。实在可恨!”
说着,他便狠狠拍了拍椅子把手,又叹道,“唯有顾廷鹤顾大人,他身为左都御史,竟然未参与其中,是高风亮节。我对他是敬佩不已呀!所以特地翻了翻我的库房,找出这么一件宝贝。这是旧年一户人家专门孝敬我的,我找人看过了,的确是唐伯虎的真迹。我想这幅画顾大人应该会喜欢的,你且拿去,交给他就是了。”
杜少琼自然推辞,贾赦反而更要杜少琼收下。
看着贾赦真诚的表情,杜少琼都觉得他傻得有几分可爱了。
顾庭鹤不下场是因为身份所限,时机未到,如何能轻易下水?
可笑贾赦竟以为顾庭鹤是看在杜少琼的面上,要放过贾家一马。
杜少琼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贾赦相信,果真送礼,反而弄巧成拙,顾庭鹤也不得不参他一个贿赂言官。
如此贾赦才打消了念头,叹道,“这几日,竟没有一件事是顺心如意地办成的。”
便说起他原本给女儿迎春说定了一户人家,乃是贾府当年府中门生,勉强算是世交。说定的这人名唤孙绍祖,袭了指挥一职,称得上是家世不错、家产饶富,可惜人生得又魁梧,弓马娴熟,将来前程一片光明。
“可恨前阵子,见势头不好,他竟缩了回去,哼!”
贾政这时也皱眉,“依我看,这门亲事不结为好,孙绍祖这人到了紧要关头,竟是这般孱弱,不堪为婿。大哥,我看咱们还是退了聘金,另选佳婿才是。”
“欸,也不能这样说,他还是不错的,”贾赦却开始给孙绍祖说起了好话,被贾政惹烦了,甩下一句,“如今人才难找,若是再有一个瑛石这样的,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