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鹤怒道,“只怕小子不知悔改,祸在将来。”
杜少琼闻言,转头看向顾鲤,“伯鱼兄,师伯这是老成之言,谨言慎行,当心祸从口出才是。”
顾鲤见老爹生气,怒气早没了八成,这时便低头认错,“小子无状,不该莽撞出言。”
顾庭鹤点头,这一节才算揭过,便将道理又细细说给儿子听,“这权宦既是内监中人,管着皇庄上供、又奉皇命监管地方,叫这茶园主人献茶也是应有之义,这主人拿不出茶,这权宦也可安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即便查清并无此事,他亦何错之有?皇上又岂会罚他?你且细细思量其中道理。”
这种东西,果真是要看天赋的,自家儿子在自己身边耳濡目染这六七年,一点儿皮毛都学不会,杜少琼的父亲也是耿直敢谏的性子,他儿子杜少琼倒是天生就懂,常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地方。
顾庭鹤长叹道,“这茶倒也与瑛石有几分渊源,昔年你岳丈在扬州管着盐务等事,倒是洁身自好、精明干练,当时仅存的这几株虎丘茶树全仰赖他才能存活。因而拿出来给你尝尝,这宝贝我也不藏私,还剩了大半盒,你且拿回去叫你媳妇也尝尝,你是托了她的福。”
杜少琼便点头,“这茶原该她喝,才不算辜负了,我喝了,只觉苦涩而已。”
又道,“这虎丘茶,譬如去年那石家扇子,这太阳底下总没有新鲜事。”
顾庭鹤也摇头,“你大表舅刚刚被陛下申饬,怎么?又闹出什么事来了?”
“闹事,他是不敢的,不过是派儿子去平安州去敛财的胆子大得很,还有就是,他预备和京中指挥,名唤孙绍祖的结亲,不知师伯如何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