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
陆烬溟蓦然开口。
“但,你不会对我下毒。”
他说得很自信,或者说,是他很信任黎玖知。
黎玖知收拾药盒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
“呵,信我?”
她重重地扣上盖子,一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睥睨陆烬溟。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陆烬溟仰视着她,心情不错地炫耀般。
“那刚好,我也没有什么慈悲心。”
“你我,般配。”
黎玖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孟浪。”
“惹马受惊的人,你找到了。”
比起纠结陆烬溟的举止怪异,她还是更关心这个问题。
陆烬溟也正了脸色,轻飘飘吐出三个字。
“自尽了。”
意料之中。
黎玖知嗯了一声,便也只是坐到一旁,手指不自觉地轻敲着桌面。
陆烬溟有趣她的沉默。
“你不惊讶?”
黎玖知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
“为何惊讶?”
她反问。
“我刚下山,不曾与人结怨结仇,谁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来杀我?”
说到这,黎玖知眼神冷冰冰的。
都怪他,害自己白遭罪。
“我与你同乘马车只是偶然,说直白些,我是暗杀你过程的一个突然变故。”
陆烬溟打断问。
“你就这么肯定,这是来暗杀我的?”
“没错。”
黎玖知放下了茶盏。
“就单凭那是你的马车这一点。”
“而且,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个马夫也是同谋吧。”
陆烬溟唇角微勾,语气满是赞赏。
“不愧是黎小姐,料事如神。”
他是一点也不惊讶小姑娘说出了凶手。
很明了的排除法,只是,她是怎么知道马夫的有问题的?
黎玖知像是知道他的疑惑。
她伸出自己的手,“是他的掌心。”
“能在摄政王府当马夫的,都是老师傅了。”
“长期拉缰绳,他们的手掌掌心一定会有厚茧。”
“但那个马夫,手上的茧却在食指与中指间。”
“再加上虎口处的薄茧,许是一个会针会剑的武人。”
“缰绳被浸过毒,我不信那个假扮马夫的人手没被割破,他就没想着活着离开。”
“来解决一个王爷,派的都是死士,不管怎么死,只要让你前期不起疑心就好。”
“剩下的那些死士被你追到后自尽,不足为奇。”
陆烬溟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推断。
他主动说起了那根针。
“那药是黑市上流通的失控药,没什么价值,查不到。”
黎玖知比他更早知道这个结果。
毕竟关于医药这一方面,她可比陆烬溟懂得多。
“查不到就算了。”
她也没忘嘲讽一番。
“看来想买摄政王命的人给的钱不够啊,一点毒药钱都不舍得给。”
陆烬溟边给自己倒水,边波澜不惊地继续道。
“药是略显随意,但针,就没那么简单了。”
黎玖知抱着双臂,倚在椅背上。
“哦?愿闻其详。”
“软针,玖知可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