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她的脚很冷,这让她开口说的每一句话前,几乎都要咬一咬牙关。
她说道,我知道楼下怎么坐车,太晚回去了祖父母会问。
章柔在房间里四处翻找钱包,她说,你等等。
等章柔找到钱包出来,冉静和已经背着书包走出门去。
挤仄地客厅里空无一人,卧室里的小女儿瘪瘪嘴,好像又要哭了,章柔叹口气,收好钱包,转身折回房间去。她的继女始终盯着电视,一点也没有被后母与她女儿的互动所影响。
冉静和下楼时,走的极慢,一步一节楼梯,一步一节楼梯,身后,到底没有人追出来。
最后走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因为来回走了太远的路,她脚上穿着的棉鞋,湿哒哒的几乎能拧出水来,鞋面成了一团黑灰,已经辨不出来颜色来。
她怕祖父母责怪,只好谎称没看清路,人踩到了水里。
那个晚上,她一双脚冻的几乎失去知觉,小脚趾上的冻疮印就是当时留下的。
没有人询问起,那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在冬天的深夜,是怎样一个人回家的。
年少的她,分不清楚什么是邀请,什么是客气,她后来自然已经明白过来,那场宴席原本没有请她。
也是自那时起,她对母亲再次生起的那丝亲近之心,彻底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