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讲述了自家姐姐的亲身遭遇,一时间,也听得周围不少的人暗暗点头。不怪有人赞同,听起来,对于女子来说,在清贫人家摊上一个不思上进的丈夫,倒还不如去富贵人家做小。至少日子好过些不是?
但是,也有人不赞同她的说法。周围站着的一个文人打扮的男子说道:“姑娘这话说得不妥。固然你姐姐遇人不淑,可不代表这世上所有的清贫书生都跟你姐夫一个样。更何况,富贵人家里或许也难保有许多不堪。正如你所说,你姐姐在举子家里做正妻,你家人好歹还能找学正说上话。可在地位更加显贵的人家做妾,那就是人家家里的下人了。如果受了欺负,你家里人还能如何给你的姐妹撑腰?”
“是啊!”
“没错,这位公子说得有理!”
“正是,正是!”
这书生话一说完,周围已经不少人连连称是,更是似乎想给他壮势一般,一个两个地高声叫起好来。原本安静的茶楼,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方知慧见有人帮腔,也跟着点头。云沛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万楚楚的反应。
从刚才的一段往来对话中,她发现万楚楚身为万家人,似乎对自家的行事十分认同。又或者说,万家人自己形成了一套很能自圆其说的逻辑,并且深以为然。也难怪这家人在这邕京城中如此格格不入,却依然能够泰然自若。
那边,万楚楚果然没有露出一丝恼怒羞赧的神色,她面不改色,反而倩然一笑,从容地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又用帕子擦了擦嘴。
周围有人觉得万楚楚是被那书生说得无话可以辩驳,看笑话般地起哄道:“姑娘,你倒是继续说啊!莫非你是被这位公子点明了,意识到自己的不是了?如果是这样,你该向这位公子道谢才是!”
“道谢,快道谢!哈哈!”
“就是,就是!”
面对这些人的奚落,万楚楚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双手轻轻放在身前,面不改色地说道:“与一个连我说的话都听不懂的人,将再多又有何用?这位公子,我看你也是个读书的人。就你的这份悟性,我劝你还是早日寻些其他的路子,别在读书进考的事情上再浪费精力了。”
那位书生登时面色涨红,他抬手指着万楚楚,声音里已经含了恼怒之意:“你……”
“我什么我?”万楚楚的声音又快又利,她对那个书生,也是对在场众人说道:“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家姐妹去达官显贵家里做妾,若是得了宠爱,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可就算是不得宠爱,日子过得苦些,也至少还有个富贵在。总之,最差也差不过我姐姐当初那般,又要勒紧裤腰带,又要守着个没什么其他本事,只会在自家娘子面前耍威风,还一言不合就对她拳打脚踢的废物。”
方才,在她说话的时候,周围也是很有一群人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而暗自赞同的。不过,等那个书生一开口,许多有又觉得书生说得对,立刻调转矛头等着看她的笑话。可这下子等她说完,这些人又再次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众人互相看看,起哄声没再想起。
万楚楚眼神里带着不屑,仿佛对这些墙头草的德行很是习惯。那书生半晌没想好反驳的话。
云沛这时也不在站着,她回到小凳上坐好,转身正对着万楚楚,开口问道:“万姑娘,听你刚才的意思,对于你家里人来说,似乎认为过得最差的日子,就是家境清贫、丈夫无德无能。可你曾想过,这世上还有更多折磨人的法子,如若你的姐妹遇上了这样的人家,你们又该如何拯救她呢?”
万楚楚面对云沛,倒不再像是面对那个书生一般的讥讽。她对云沛说道:“这女子嫁人,虽说婚前要仔细考察对方的德行。可也免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