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亲对象身故,那么派去和亲的公主,只要服满三年的齐衰之礼,同样是可以回朝的。
云沛心里清楚,秀作的那位老列亟年事已高,已近耄耋之年。与指望显宜诞下子嗣相比,实际上,她们更加希望那位列亟早日过身。如此一来,显宜就能早日归来了。
但是,云沛经历过前世,自然清楚谢维朔的遭遇。
不出众人所料,成婚没多久,列亟公冶邑便过世了。谢家的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三年后谢维朔能够回到大幽,然而就在那时,他们却得知了谢维朔即将被公冶邑之子——公冶弘继承为妾的噩耗。
这一十分有悖人伦常理的传统,就连对秀作最为熟悉的谢维岳都不知道,显然是对方有意隐瞒。大幽历史上,也从来没有过公主或其他贵女与秀作和亲的情况,因此,其他人对此更是一无所知。
思及此处,云沛的心却猛地一沉。
皇后也许不知道,但是,难道皇帝也会被秀作蒙在鼓里吗?
既然要将公主远嫁到秀作,那除了政治和经济等方面的利益置换,礼部也必然会拟好相关的章程制度,先呈报给皇帝审阅,再与秀作的使臣进行沟通。
这样一来,必定会提及公主回朝的条件。那么,秀作也必然会同时提出他们那个“父妻子继”的传统。
难道说秀作真的那么大胆,在这件事上,连皇帝都给骗了?这可是欺君之罪!
云沛的心跳陡然加快。
皇帝是知道的,皇帝一定是知道的。
并且,就算他知道了这件事,他还是在前世,发嫁了谢维朔。更在这一次,无情地选中了显宜。
外面连续不断的烟花爆破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季夏的清晨,太阳已经悄然露出了头,天际一片金色,雍抚宫的正殿逐渐被点亮。宫婢们将宫闱的门窗打开,让阳光更多地洒进正殿。
微风轻轻吹拂,带着些许凉意,吹动着殿外的树脂和花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带着季夏清晨的凉意,吹进正殿里,吹到云沛的身上。
她的心底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