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成!”
室内顿时一片安静,公冶弘最先反应过来。他又气又怒,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拿手指指着显宜。
“你!”
公冶邑忽然笑了,他的笑声如同漏了气的风箱,呼和作响。云沛转头看去,只见那笑意不达眼底,他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残酷。
“父亲……”
公冶弘声音发颤,见到父亲这样的神色,竟不敢再继续辩驳。
公冶邑却不理他,只是对显宜幽幽道:“我本以为你我都是被人利用的苦命人,却没想到,我们两个工具之间,还要互相折辱。”
显宜并不了解他的为人,但此时也莫名地紧张。
“知道你心高气傲,又受了委屈。我本想好好待你,却没想到,可你却反过来和我那不孝子一起羞辱我。”
“列亟!”显宜还欲继续狡辩,却被公冶邑打断。
“这门亲事已定,婚礼在即,今日之事不便声张。请各位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公主。”
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平静,但这份平静下,却又暗藏狂风骤雨。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云沛与谢维岳对视一眼,正要扶起显宜离开列亟府,公冶邑却再次出声。
“谢将军!”
他拄着拐杖缓缓起身,走到谢维岳身前,身姿从未如此挺拔。
“我年轻时,曾经数度与你父亲交手,可惜并无一次胜利。”
“早闻你战场上的威风,但我如今年迈,恐怕没有机会能够亲眼见识一番了。”
公冶邑的语气中,似乎饱含无尽的沧桑:“我今生的遗憾是无法了了。看来有些事情早已注定,谢将军,你……”
他顿了顿,话没有说完,只是摇了摇头,便抬手请他们离开。
云沛心中微震,他说“事情早已注定”,“无法亲眼见识战场上的谢维岳”,是不是在向谢维岳暗示什么……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终究是没有说完自己想说的话。
曾经,他应该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可在战场上,却屡遭大幽谢氏一族的挫败。
他出身高贵,却一生郁郁不得志。晚景更是凄凉,竟沦为一个政治博弈的工具。
临走前,云沛再次回眸看了一眼这位年迈沧桑的老人。
这场婚礼,最终还是如期顺利举行。
明天,他们就要离开秀作了。
显宜的日子,就让她自己去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