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醒了,和往常一样没睁开眼就摸手机,“嘶!”身体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了抽气声。睁开眼,眼前的一幕让她忍不住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房间里没开灯,借着窗户透来的光,一眼就发现这是自己小时候的家。斑驳的泥土墙壁糊着旧报纸,顶上木横梁挂青瓦,床尾抵着高立柜,床头侧面又是矮柜和木箱子。
头还疼着,眼睛也睁不开,对了,是自己9岁那年从头上滚下来摔着了。那是稻谷刚收,妈妈在大爹家楼上晒谷子,小二层的红砖房并没有安装护栏,自己和弟弟贪玩看见房间里有一个铁焊的立体五角星,不晓得怎么的就从楼上掉下来。大爹家的房前是水泥地面,所幸掉下来的地方有一拢子稻草,头就恰好地落在稻草上。
姜妈抱着自己跑去最近的诊所,挂针包扎,然后就是现在了。不用照镜子,肯定是猪头样,自家亲妈后来心有余悸地说:“你不晓得咯,当时你就是一边吐血一边号啕大哭,然后就成了猪头样……”
可是,梦见这个做什么?疼是真的疼,太真实了,一点都不像是做梦。手边摸到的确实是自己的手机,看看时间,下午五点半。
头疼,再睡一觉吧,睡醒就好了。
睡了好几天了,还是没好。
头没变好,梦也成真了。这老天,让人怎么说呢,姜瑶觉得自己生活挺好的,按部就班上完大学,工作,赚钱,生活很普通但是很安逸啊,为什么要让自己还重来一次?这手机一看就不是这个年代该有的产品,犹记得几年后姐姐姜韵从南边打工回来带的还是翻盖手机,若是可以,自己也想哭天喊地落把泪。
这个点姜妈丁岚还在地里收拾庄稼,老爸姜福林是个泥水工,外出干活去了,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姐姐姜韵放学回家在灶伙房做饭,弟弟姜呈还是个7岁的皮猴子,肯定是出门和村里小孩子玩去了。
姜瑶起身穿过堂屋,走过一间放杂物的小房间,来到厨房。果不其然,姜韵正站在小凳子上切菜呢。
看着这一幕姜瑶又是心酸又是想笑,“姐啊,我来烧火吧!”
“去,边上玩去,”姜韵回头看见姜瑶就赶,“你可别,本来就够傻了,这一摔可咋办?奶他们都说摔着头就成傻蛋了,你看村头的傻艳,整天垃圾堆里捡着吃,哎!”姜韵很惆怅,自己妹妹本来就是个慢半拍,现在又把头摔了,像个小大人一样摇摇头,叹口气!
“姐,我就是肚饿了,我烧火你炒菜,咱早点把饭做好吃饭。”姜瑶要是知道姐姐的忧愁,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道一句冤枉。哪里是发呆明明是对着手机思考人生。
对,大家伙儿看不见手机,一切和手机有关的,家人们都视而不见。姜瑶曾在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拿着手机晃来晃去,家人脸上不见异色,这越发显得这个世界不像是真的。
等待姜妈摸黑回家,昏黄的灯泡散发着悠悠的光,家家户户一样的玉米糁红薯稀饭,炒个酸菜就成。姜瑶是好久没吃这样的稀饭了,红薯熬化了,甜丝丝地吃得很香甜。姜妈看二闺女这个样子,又开始盘算菜地里还有些啥菜可以拿出去卖换钱:“韵韵,明个多放几个红薯,碗里的你自己吃,够吃。”姜妈出言打断姜韵想把自己碗里的红薯给姜瑶的念头,姜韵嗯了一声收回夹着红薯的筷子。
小小的姜呈把自己碗里的红薯夹给二姐:“二姐,我的给你吃。”几口呼噜完稀饭,又跑出去逗猫惹狗了。
一家人吃过饭后,享受到家人的嘘寒问暖,姜瑶躺在床上,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穷,家里是真的穷。姜妈天天在地里忙活,姜爸经常不落家,屋里三个半大孩子都得上学;姜瑶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是三四年级的时候,学校要缴费,忘记是具体什么费用,上课期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