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夫人说的算。”
乳娘说罢,又是冷哼一声。
“阿萝,咱们走!”
“可是芸香……”
阿萝为难的看了看芸香。
“芸香什么芸香,你方才没有听她自个儿说的,她是夫人的人,不是小姐的人。心里头那是一百个,一万个不会帮着咱们家小姐的。倒是你,以后不要与她走的那么近,免得被她给带坏。平日里,也要多长着一只眼睛,小心她在小姐跟前儿使坏。”
阿萝默言,静静的看了芸香一眼。
芸香则是紧紧的抿着自己的嘴,眼中的恨意逐渐转为冰冷。
待乳娘絮絮叨叨扯着阿萝离开之后,芸香才移着脚步走到了回廊的廊住前,将身子紧贴在冰冷的廊住上,然后一点一点的下蹲。眼中的冰冷被眼泪给冲散了,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肩,在心里呜咽。
是的,她不敢哭,只敢在心里宣泄她的委屈,而这个习惯她已经保持了多年。
芸香想到她初到苏府的那一年,她也曾如阿萝一般,是个单纯的,只想要好好伺候主子的丫鬟。但她,没有芸香的运气,她被安排到了夫人的院子里,受尽了旁的丫鬟欺凌,她想要少挨打,少挨骂,就只能学着讨好主子,学着去给旁人使绊子。
渐渐的,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随时随地的去防备别人,陷害别人,只求保住自己的生活。她很累,也很怕,但她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
芸香低下头,将整张脸都埋进了用胳膊圈出来的那个暗沉的小世界里。
卧房内,苏如锦仍在与萧云堇对视着。尽管他们对视的时间已经很长很长,长到苏如锦觉得自个儿的脖子都僵了,眼珠子也差点儿都不会动了。
她悄悄低头,晃了晃冷僵的脖子,朝着已经铺好的床榻望了眼:“王爷若是累了,就请尽早安歇。妾身方才小憩,这会儿竟不觉得困了。”
“王妃是不觉得困呢,还是在逃避本王?”
“王爷说什么呢?妾身既是王爷的妃子,又怎么会逃避王爷。只是妾身……妾身真的不大困。王爷方才也说了,您一向都是浅眠,若是与妾身一块儿就寝,只怕到时妾身翻来覆去的反倒扰了王爷,让王爷不得安寝,那便是妾身的罪责了。”
这番话,苏如锦说的相当违心,也说的相当别扭。天知道,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想躺在那张床上,然后好好的睡个安稳觉。至于旁的,等她睡醒了再说。可她不能,因为萧云堇,也因为萧云堇方才说出的那些让她忐忑的、不安的、惊慌的,甚至是无措的话。
其实,苏如锦自个儿心里也在矛盾。
她知道她嫁给了萧云堇,与他已经有了切实的夫妻之名,这同床共枕,鸳鸯交颈也是势在必行,理所应当,可偏偏,此时此刻的她就是下意识的想要逃。大概,是因为她心里清楚,她有些喜欢萧云堇,但萧云堇却只当她是一个刺探军情,居心叵测的被人强行安排在他枕边的女人。他那些听似暧昧的话,也不过是在试探自己。
脖颈僵的厉害,头也渐渐发沉。
她抬眸,眼中微带些怨气的瞄了萧云堇一眼,然后道了句:“请王爷就寝!”
“本王也还不困!”
萧云堇接纳到了她眼中的那一丝怨气,心情竟有些莫名的愉悦。他轻勾唇线,握着杂书坐到了灯烛前,似乎是很专注于书中的内容。
苏如锦咬了咬牙,颇有些不顾打脸的说了句:“既王爷不困,那妾身便先睡了。免得王爷想要就寝时再被妾身扰醒。”
说罢,唯恐萧云堇会后悔一般,忙快步走到床前,连外衣都不曾脱下,便扯着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进去,然后滚到了紧贴着墙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