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噘着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一双眼见直勾勾的,瞧着人心里发慌。”
自己身边儿的人也敢惦记?薛蟠这厮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看来是收拾得浅了,回头儿须得寻个机会再好生教训这厮一通!
思忖过,李惟俭拍了两下晴雯的背脊,宽慰道“下回他再敢,老爷我定要给他个好儿。”
晴雯就道“四爷看顾着,我心中自是感念。可如今到底是寄人篱下,不好生出是非来。左右秋闱也没多少时日了,待过了秋闱,咱们一道儿搬出去,也就不受这腌臜气了。”
“好,那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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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院。
呆霸王龙行虎步招呼一声进得内中,薛姨妈紧忙命丫鬟端来茶水,薛蟠接过茶水牛饮一番,说道“妈妈,方才我去东府,不凑巧,刚好这会子珍大哥有客。”
薛姨妈便道“都是自家亲戚,明儿再去也是一样。我的儿,你这回瞧着……嗯,精壮了。”
薛姨妈瞧着薛蟠凸出来的肚腩,实在不好违心说假话。这一来一回将近三个月,除去办理二叔的丧事,薛蟠还买通衙役,私下里许了四房好处,这才挂在了四房,如今名叫薛虰(意为蜻蜓)。
呆霸王自觉改了名,换了身份,从前那官司再与自己无关。因是心中块垒尽去,在金陵好生耍顽不说,回得荣国府也是龙行虎步,挺胸凸肚。
丢下茶盏,薛蟠嘿然一笑,说道“妈妈,方才路上撞见了姓李的身边儿的小丫鬟,嘿嘿,数月不见,那丫鬟愈发水灵了。”
薛姨妈唬着脸儿道“我的儿,你可不好再去招惹俭哥儿!”
薛蟠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哪里就招惹了?”
薛姨妈兀自不放心,一旁的宝钗就道“哥哥,如今俭四哥身家只怕比咱们都多。且往来的不是王爷就是侍郎,不是咱们这等人家能招惹得起的。”
“哪里招惹了?我不过随口一提罢了。”将此事轻飘飘揭过,薛蟠忽而道“姓李的这般能为?”
薛姨妈说道“我的儿,你是不知。那水务折腾出好大的声势来,外头都传俭哥儿是财神转世呢。”
李惟俭这般厉害了?薛蟠眨眨眼,脱口便道“他既这般能为,我看不如将妹妹嫁了他去。”
薛姨妈一怔,连忙骂道“一回来就胡吣!这事儿也是能随意说嘴的?那俭哥儿不说旁的,与咱们家颇有龃龉,且到底身单力薄的,哪儿就能嫁了他去?”
说过又觉不对,薛姨妈转念一想,年岁不过比宝钗略大,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且手握这般家业,可不就是妥妥的金龟婿?料想以人家的家财,也瞧不上薛家的家业。
这才十四岁,待过几年入了朝堂,看那俭哥儿也是个心有城府的,说不得来日就能为相做宰的……如此想来,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女婿啊。
薛姨妈顿时心生懊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好生结交。如今不过是面上过得去,那俭哥儿向来是瞧不上薛家的。
扭头瞥向女儿宝钗,心下惋惜之余,薛姨妈只得道“那俭哥儿再如何能为,到底比不得积年的勋贵。”
宝钗面如平湖,颔首道“妈妈说的是。”
一双潋滟古井无波,瞧不出其心中所想。
薛姨妈便转了话头“东府的蓉哥儿、蔷哥儿可大愈了?”
薛蟠道“蓉哥儿一早就好了,倒是蔷哥儿如今还要拄着拐,太医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总要再过些时日才能将养好。”
顿了顿,薛蟠又道“我瞧着东府好似要做法事啊,又是和尚又是女冠的,莫非是珍大哥招了邪祟不成?”
“又胡吣!”薛姨妈恼了一嘴